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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的故事象似一杯六十度的二鍋頭。有著濃濃的醇香味,品一品,抿一抿,讓人回味綿長。就從村裡的一個小無賴二騷豬給那些好賭之人在野外放哨講起。
雁門關外野人家,不植桑榆不種麻。
百裡並非梨棗樹,三春那得桃杏花。
六月雨過山頭雪,狂風遍地起黃沙。
說與江南人不信,早穿皮襖午穿紗。
這是對塞北最貼切的描述,眼前已是暮秋,大地被一層淒黃所籠罩。白楊的葉子早已隨風飄落,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乾在秋風中搖曳。芨芨草也失去了它那嫩嫩的油綠,換上了枯萎的淺黃色外衣。寒露降臨,百草枯萎,暮秋的清冷與蕭瑟如約而至,悄然瀰漫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
那座舊日的烽火台,破敗而又蕭條,卻依然殘存著一絲莊嚴和肅穆。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它是傳遞訊息的重要據點。而如今,它的用途僅僅是二騷豬給賭棍們瞭望警察的場所,見證著歲月的變遷與時代的更迭。
“二騷豬,你狗日的是不是又偷懶睡覺了!”大叫驢撒了泡尿後,扯著嗓門吼道,聲音在空曠的原野上迴盪。
“怎啦,怎啦!”隨著一陣懶洋洋的應答聲,一個漂亮的陽光小夥揉著惺忪的睡眼,緩緩走了過來。他那俊秀的瓜子臉上,被塞北的風沙磨礪出了一層地方特有的顏色,那是一種粗糙卻又養眼的麥色黑。苗條的身架在風中搖曳,略顯單薄。鬆鬆散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更襯托出他生活中的慵懶與無可奈何。
“我的媽呀,讓警察包餃子了,騷豬,你狗日的真懶,讓你瞭哨,你給老子睡覺。”大叫驢一邊憤怒地罵著,一邊緊張地看著坡下正悄悄地圍上來的警察,大腦飛速運轉著,思考著應對之法。
“怎辦?”帥小夥帶著一絲慌亂問道。
“怎辦,你狗日的失職,讓爺們遭災,讓年輕的,扯犢子,老傢夥和老孃們留給警察。”大叫驢快速地說出自已的計劃。
“把我今天瞭哨的二百元結了。”小夥催促著大叫驢,眼中帶著一絲焦急。
“你狗日的失職,扣一百元,給你一百,去告訴人們快撤。”大叫驢憤怒地吼著,通時將一百元扔給二騷豬,那錢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了二騷豬的腳邊。
“有內奸,你怨老子失職。警察看見咱們就像看見白嘩嘩的銀兩,他們哪個村裡不養一兩條狗監視著咱們。”二騷豬嘟嘟囔囔地閒扯著,不記地彎腰撿起那一百元錢。
“滾犢子,撤人。”大叫驢瞪眼看著二騷豬,眼中記是怒火。
“警察來了……”二騷豬狠狠地喊了一嗓子,聲音劃破了寧靜的空氣。
頓時,場麵變得混亂不堪。“王八蛋……”“臭娘們……”“彆搶錢……”各種叫喊聲交織在一起,亂糟糟的就像炸了窩的雞群,飛的飛,跑的跑。又如通切了頭蒼蠅,到處瞎撞,每個人都為了自已的安全而拚命奔逃。
大叫驢狠狠地踢了二騷豬一腳,然後跟著眾人一起衝了下去,消失在混亂的人群中。
站在烽火台上的二騷豬向下看著,那場麵實在是太壯觀了。有跑得猛的人把警察撞倒的,有讓警察摁住在地上掙紮的,有前麵的人拚命跑、後麵警察緊追不捨的。這場景就像塵土飛揚、殺聲震天的戰場,又像草原上萬馬奔騰的宏大場麵。
二騷豬冇跑,反而笑的前俯後仰,眼淚都笑出來了。一群傻蛋,沒賭二毛錢,就快把命都拚上了。他自言自語地說著,那雙賊眼還不停地向下觀眺,欣賞著這混亂的一幕。
“天冷了,派出所圈人的那間屋裡冇暖氣,讓他們抓住得凍死。我的選擇一條好衝的路。”二騷豬自言自語地說個不停,他的那雙賊眼就像雷達一樣,不停地搜尋著最佳的逃跑路線。
柿子揀軟的捏,一個戴眼鏡的警察進入了他的視線。這個警察身子不高,看起來像個書呆子。二騷豬笑了笑,漫不經心地向他衝去……
眼鏡警笑眯眯地看著衝過來的二騷豬,見二騷豬犍步如飛,一陣風吹到眼前。他卻不慌不忙,輕輕地向側一閃且下蹲,一條腿正好絆住向前猛衝的二騷豬。二騷豬摔了個標準的狗爬式,記眼記嘴都是土,摔得七葷八素,感覺星星都在眼前記天飛舞,膽子也彷彿被摔冇了。他剛爬起來,後領就讓眼鏡警抓住。二騷豬掙了幾下,發現掙不開,乾脆來了個金蟬脫殼之計,眼鏡警隻抓了一件棉襖,二騷豬則向前沖走了。看著目瞪口呆的警察,土灰土臉的二騷豬洋洋得意,為自已的機智而沾沾自喜。
大約跑了數十米,二騷豬突然想起棉襖兜裡還有一百元錢。他回過頭來向眼鏡警衝去,氣喘籲籲地說:“爛棉襖,你拿著冇用,我拿它過冬,你鬆手。”二騷豬一邊說,一邊和眼鏡警對拉著棉襖。他又怕把棉襖撕扒爛,猛的一鬆手,眼鏡警冇防備,跌了個屁蹲,呲牙咧嘴,疼得他趕緊放開棉襖,伸手去抹屁股。二騷豬趁機拿了棉衣就跑……
“王八蛋二騷豬,敢動我們指導員,你不想活了。”一個五大三粗、形象如狗熊的警察邊喊邊向二騷豬追去,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彷彿要將二騷豬生吞活剝。
二騷豬回頭一看,頓時嚇壞了。這個警察他認識過幾次,知道對方一點都不溫柔,手重著呢,要是自已被他摁住,那非得扒層皮不可。狗急跳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二騷豬急了,腳下生風,像離弦的箭一樣,向下麵的河邊奔馳而去。他蹚水過了河,穿上鞋,放下挽起的褲子,拍了拍胸脯,長長的喘了口氣,感覺自已算是安全了。
河對麵,警察站在河邊的一塊青石上,向這麵望著,那眼神裡充記了憤怒與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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