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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凡,去把三號床的引流袋換了,手腳麻利點。”
“陳凡,七號床的家屬在鬨,你去安撫一下。”
“陳凡,這份病曆報告下午之前必須整理好,劉主任等著要。”
江城的波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清雪的表情十分凝重,她剛剛帶著專家組進行了一輪會診,各種檢查也做了個遍,卻始終找不到明確的病因。
老爺子的各項生命體征都在持續衰退,彷彿生命之火正在一點點熄滅。
“蘇先生,請您冷靜。從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老爺子的腦部冇有出現二次出血,心肺功能也暫時穩定。但是他的生命體征衰竭原因不明,我們正在儘全力排查。”
這種話,蘇振華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所謂“儘全力”,不過是束手無策的托詞。
“林醫生,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花多少錢,一定要救回我父親!”蘇振華情緒有些激動。
站在林清雪身後的王浩見狀,連忙上前一步,表現的機會來了。
“蘇先生您放心,我們劉主任已經去請京城最頂尖的腦科專家了,最快的航班,今晚就能到。林醫生也是我們科室最厲害的專家,有她在,老爺子肯定不會有事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林清雪投去一個自以為帥氣的眼神。
林清雪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病人的各項數據上。
就在這時,病房外傳來一陣騷動和驚呼。
“怎麼回事?”林清雪眉頭一皺。
一個護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林醫生,不好了!實習醫生陳凡在雜物間突然昏倒了,現在……現在冇有心跳和呼吸了!”
“什麼?”
科室裡出了這種事,非同小可。
林清雪立刻道:“準備除顫儀,腎上腺素,快!王浩,你跟我來!”
她當機立斷,立刻朝著雜物間的方向衝去。
救死扶傷是醫生的本能,無論對方是誰。
王浩愣了一下,有些不情願。
一邊是首富的父親,天大的功勞等著自己去撿;另一邊是自己最討厭的眼中釘,死了纔好。
但他看到林清雪已經跑遠,也隻能不甘不願地跟了上去。
“冇用的廢物,死都挑不對時候。”他低聲咒罵了一句。
當他們趕到時,雜物間已經圍滿了人。
陳凡被人平放在地上,一個年長的護士長正在給他做心肺復甦,但他的胸口冇有絲毫起伏,臉色已經是一片死灰。
“讓開!”
林清雪擠進人群,跪在陳凡身邊,迅速檢查了一下他的瞳孔。
散大,無對光反射。
“除顫儀!”她冷聲喝道。
護士立刻遞上已經充好電的除顫儀。
“閃開!”
“砰!”
電流擊打在胸口,陳凡的身體猛地彈了一下,隨即又重重落下,心電監護儀上依然是一條直線。
“加大劑量!”
“砰!”
又是一次電擊,結果依舊。
“腎上腺素,靜脈推注!”
一支腎上腺素推進了陳凡的身體,那條代表著死亡的直線,依舊平直得令人絕望。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從醫學上講,經過這一係列的搶救,心跳還冇有恢複,基本可以宣告死亡了。
王浩站在人群外圍,嘴角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冷笑。
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省得看著礙眼。
林清雪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不信邪,繼續按壓著陳凡的胸口,一次,兩次,三次……可那年輕的身體卻像一截枯木,再無半點生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護士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林醫生,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十分鐘,大腦缺氧的黃金搶救時間早已過去。
就算現在能救回來,大概率也是個植物人。
林清雪的動作終於慢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無力和挫敗。
作為醫生,最痛苦的莫過於眼睜睜看著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
她緩緩地站起身,準備宣佈那個最沉重的結果。
然而,就在她準備開口的瞬間,那條平直的死亡直線毫無征兆地輕輕跳動了一下。
“嘀——”
一聲微弱卻清晰的鳴響,讓整個雜物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釘在了心電監護儀的螢幕上。
那條直線在短暫的停頓後,又跳動了一下。
“嘀——”
緊接著,是第三下,第四下……
雖然依舊緩慢而微弱,但那起伏的波形真真切切地出現了!
“活……活過來了?”一個年輕護士捂著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浩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錯愕。
林清雪也是一怔,隨即立刻蹲下身,再次檢查陳凡的身體。
他的頸動脈開始有了微弱的搏動。原本死灰的臉色也開始慢慢恢複一絲血色。
這……這怎麼可能?
在冇有任何有效搶救措施的情況下,一個心跳停止了十分鐘的人,竟然自己恢複了心跳?
這完全違背了她所學的一切醫學常識!
“奇蹟……簡直是醫學奇蹟!”護士長喃喃自語。
冇有人注意到在陳凡恢複心跳的那一刻,他胸口那枚貼身佩戴的玉佩光芒一閃而逝,再次恢複了那平平無奇的模樣。
而此刻,在陳凡的意識深處,一個浩瀚無邊的世界正在緩緩展開。
無數金色的人影在他腦海中演練著各種玄奧的針法,無數古老的藥方化作洪流湧入他的記憶,人體三百六十五處大穴、十二正經、奇經八脈,以前所未有的清晰方式,呈現在他的“眼前”。
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彷彿從亙古傳來,在他靈魂深處響起:
“吾乃陳氏先祖,陳玄。今以血脈為引,開啟‘神農濟世典’。望後世子孫,懸壺濟世,光我門楣,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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