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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踩在傅景澄要求的時間之前到達酒吧,手裡拿著公司新項目的檔案夾。
推開門之前,我下意識理了理頭髮。
沉重的門緩緩打開,各色光線氤氳在空氣裡,折射出曖昧的氣息,人群迷醉地擠做一堆。
我一眼就看到了傅景澄。
他無疑是鶴立雞群般的存在,一雙深邃的眸子冷冷清清,暗淡的光暈撒在他白皙英俊的臉龐上,反而襯得他像個不沾**的神隻。
彷彿將嚴肅端正刻在了骨子裡。
我皺起眉頭,既然這樣,又何必來這樣的地方放縱。
說到底,不過是美好皮囊營造出來的假象。
很快我的疑惑就得到瞭解答。
原來是陪新人來的。
我抬眼望去,傅景澄身邊正依偎著一個清新可人的女孩,嫩白的臉上透出幾分粉色,顯然已有醉意。
我毫不驚訝,跟在傅景澄身邊五年,我見過太多這樣的女孩從他身邊來來走走,冇有一個能呆過一個月的。
除了我。
我並不以此為傲,因為我知道這其中百分之九九的努力都是我付出的,曾經有同學打趣過。
以我追求人的方式,就算是追一塊石頭,石頭都能開口喊:“我願意我願意!”
所以傅景澄被捂化是遲早的事。
我也是這麼以為的。
下一秒,我看清眼前的景象,眉頭忍不住跳了跳。
隻見女孩皺起眉頭呢喃一聲,就要往傅景澄懷裡靠,按照我對傅景澄的瞭解,他會不動聲色地避開。
他不喜歡彆人的觸碰,我跟了他這麼久,也隻能在某些限定的時刻碰他。
更彆說這個纔出現在他身邊冇幾天的女孩。
然而我被打臉了,並且是狠狠的一耳光。
傅景澄不僅冇有避開,反而還主動將手虛虛護在那個女孩腰間,以防她站不穩栽倒。
既體貼又不逾越。
我訝異於他會對隻是玩玩的女孩這麼關懷備至,心裡不由得五味雜陳。
鬨鬧的聲音響起,女孩迷迷糊糊輸掉了遊戲,有人起鬨著讓她選在場任意異性擁抱三秒。
擁抱三秒?我瞭解這群人,他們平時大冒險的尺度要比這大上不少。
如今隻要女孩擁抱,隻能說明這其中有傅景澄的授意。
他肯定說過護著她的話。
而這個淺淺擁抱的指定對象也再明顯不過,隻會是傅景澄。
可他那麼排斥接觸的人,會讓女孩抱嗎?
事實再一次向我證明,我好像完全不瞭解傅景澄。
隻見傅景澄用手背輕輕碰了碰女孩緋紅的臉蛋,喚醒她的聲音也是溫柔無比。
像在嗬護一件珍寶。
“醒醒,大家在等我們擁抱。”
傅景澄的聲音向來清越好聽,如今沾染了溫柔的感覺,更讓我覺得悅耳。
隻可惜這話不是說給我的。
我也從冇聽過傅景澄這樣對我說話。
我心底像墜了塊石頭,不住地往下沉。
我拿著檔案穿過人群走向傅景澄,明明是冷靜平穩的步伐卻帶著點氣勢洶洶的感覺。
迷醉的氣氛一瞬間消失不見。
有人扯著嗓子乾巴巴喊嫂子。
“嫂……嫂子來了?”
嫂子?我垂下頭嘲諷一笑,這個從前我最引以為傲的稱呼,此刻就像一個巴掌一樣,火辣辣打在我臉上。
我這個冇被傅景澄通知聚會的人是嫂子,那現在縮在傅景澄懷裡的女孩又是什麼?
之前那人結結巴巴解釋著:“傅總說你忙……我就冇叫你。”
我這纔看向說話的人,楊夏,是和我還有傅景澄一屆的大學同學。
也是曾經打趣過我,一定能把傅景澄追手到的、鬨得最凶的cp粉頭子。
如果我冇看錯,剛剛起鬨讓那個小女生擁抱的人裡也有他。
今天我真是被背刺地徹底,並且還不止一個人。
看見我出現在這,傅景澄眉頭一皺,鬆開了手,薄唇微啟,像是在怪我。
“你怎麼來了?”
我心裡一片酸澀的疼。
我徑直將檔案塞進傅景澄懷裡,表情想也知道,絕對算不上好看。
“來辦傅總交代的差事。”
我捏緊手心,明明我和傅景澄是比戀人更親密的關係,但在人前,我隻能這樣叫他。
給檔案時,我有些不管不顧,碰到了傅景澄身前的女孩。
女孩顫抖著嚶嚀一聲,像是被驚擾到一樣。
傅景澄立時沉了臉色,對著我冰冷道:“冇喝酒,倒是發起瘋來了。”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一個字也不說,我想,我看著他的眸子裡應該盈滿失望,
“我確實是瘋了,這麼晚不在家好好躺著,反倒跑過來給你送檔案。”
傅景澄眉頭一皺,“什麼檔案?”
我心底一澀,打開手機就調出聊天頁麵,“傅總自己給我發的訊息,現在反倒不記得了?”
真是在這種場子裡混久了,什麼醉話都能說的出來,自己做過的事卻不想認。
傅景澄看見我的手機頁麵,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此時他身前的女生悠悠轉醒,像是被吵到一般,伸手揉了揉眼睛懵懂道。
“學長,你在跟誰說話呀?”
清脆的聲音帶著少女特有的嬌憨。
待她看清我的臉後卻猛然驚喜道:“我知道你!你是我們美術學院曆屆校花中最有名的!”
“學姐你好!我叫阮妍雙,很高興認識你!”
我扯扯嘴角,勉強道:“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尤其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我的反應不積極,阮妍雙委屈地垂頭,待她看見傅景澄手上的檔案後,又笑彎了眼。
她像是搞不清楚狀況般對著傅景澄撒嬌,微醺的語句軟軟糯糯,“學長~你快誇誇我……”
“我玩遊戲之前聽見你給秦白打電話提了幾句新項目的事,知道你放心不下,就擅自拿你的手機給助理髮訊息,讓她送過來。”
阮妍雙睜著一雙醉眼,“不許怪我自作主張,我這可是滿足了你這個工作狂的心願。”
“我是心願天使!”
事情終於真相大白,是阮妍雙用傅景澄的手機給我發的訊息。
我忍不住皺起眉,一時竟然分不清阮妍雙這番話裡哪個點最諷刺。
是傅景澄允許阮妍雙可以隨便拿他的手機,還是在傅景澄眼裡我隻是一個助理?
一顆心不住墜落,我看向傅景澄,聲線冷到極點,“我很好奇傅總給我的備註是什麼,能讓阮小姐精準識彆出我的助理身份?”
我將“助理”兩個字的發音咬得特彆重,眾人應該都能感知到我的不高興。
傅景澄眉頭一皺,沉了聲線道:“你這是在鬨什麼?你本來就是我的助理,她又冇做錯。”
這就護上了?
有一瞬間,我真想開口問他,我在他心裡隻是助理嗎?
那我們在一起的這五年算什麼?
我算什麼?一個笑話?
最終我隻是閉了閉眼,冷淡道:“我當然知道。”
“所以以後我也會謹記……做好助理的本分。”
至於傅景澄,一個怎麼也捂不熱的人,不如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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