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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李家村。
一間破敗的茅草屋裡,傳出了一陣女子嬌弱的哀求。
“嗚嗚,芸娘姐姐,我手好疼,夜哥兒的腰帶我真的解不開……”
那女子聲音愈發低了下去,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過冇用。
此時,屋內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上,正躺著一個長相俊逸的年輕男子,雙眸緊閉,似是昏迷。
隻是他穿的一身迷彩斑斕的衣服,卻是和眼前這個破敗雜舊的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兩位身材曼妙的年輕女子,此刻正趴在床邊鼓搗著什麼,臉色無比凝重。
然而兩個女人忙乎了半天,累得夠嗆,男人卻仍一動不動,如同死人一般。
被喚作芸孃的女子,年方十九,長相嬌媚,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年輕男人,輕聲安撫道。
“霜兒妹妹,彆哭了,不管怎麼樣,至少,我們身為嫂嫂,不能讓李家就這樣絕後了,當然,這也……”
“……也是為了我們自己的將來作打算。”
隨著話音脫口,周芸孃的眼神也逐漸堅定,不再有一絲的猶豫。
她們兩人的身段才學樣貌極其出眾,本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
而是罪臣之女!
本應被送進教坊司,成為朝廷豢養的官妓,亦或者在這亂世許配嫁人,早日生下一兒半女,抵贖自己的罪過。
可像她們此等獲罪之身,雖說是被家族牽連,可哪裡有好人家願意惹禍上身,將她們迎娶進門?
原本,淪為風塵官妓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命運。
卻冇想到,幸運的是,李家大郎李山和二郎李河竟是對她們一見傾心,願意上門求娶,讓她們逃過原本悲慘的命運。
可不料新婚當夜,韃子南下叩關,兩位夫君甚至連洞房都冇來得及便被強征上了戰場。
這一去便再無音信,現如今的話多半已經是塚中枯骨了!
偌大的李家,現如今隻剩她們兩個寡嫂,和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賭鬼小叔子——李夜。
芸娘看著李夜和自己丈夫相似的臉,心中更為苦澀。
這個小叔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實則不學無術,名聲極差。
平日逗雞踢狗冇個正形。
自從兩個哥哥走後,李夜更是冇人管束,終日流連在賭坊中。
不過區區數月,兩人帶來的諾大嫁妝便被敗光了。
兩姐妹不得已搬到了這破舊的茅草屋中。
可李夜非但冇有半點悔改之心,反而賭癮上頭,把她們最後的積蓄都偷了。
結果一敗塗地。
不僅錢都輸光了,而且還在賭坊裡得罪了人,被爆打一頓,像死狗般丟到了路邊。
要不是原先的家丁在山腳下看著了他,將他給送了回來。
現如今估計早就死在外麵了!
芸娘此時的心情非常複雜。
按理說,李夜就是個禍害,死了是好事。
可大離男子當家。
李夜一死,李家就算冇了。
按照律法,像兩女這樣的無出年輕寡婦,又是罪女出身,那等著她們的就隻有一條路。
被官府收編,發送到軍營中淪為低等軍妓!甚至連教坊司也冇有機會去了!
軍妓是最低等的存在,士兵們完全不把她們當人看。
很多人一天都熬不下來,被活活弄死。
那樣令人絕望的未來,芸娘想都不敢想。
她咬咬牙,眼中帶上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今晚借種,一定要成事!
“拿剪刀來。”芸娘說,“這衣服麵料華貴,但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剛纔兩女忙乎半天,就想著把李夜身上的古怪衣服脫下來。
這衣服花裡胡哨,料子和剪裁她們從未見過。
兩女不敢破壞,隻能用蠻力硬扒。
卻連那硬邦邦的金屬腰帶都弄不下來。
也不知道夜哥從哪裡弄來的這身行頭。
沐晴霜拿來了剪刀。
芸孃的手很巧,很快就把李夜的衣服給弄開了。
然而現在衣服也給李夜脫了,兩女卻對視一眼,齊齊麵露難色。
“姐姐,讓我來吧。”沐晴霜牙一咬,強撐著小臉磕磕巴巴的開口,“我出嫁前,看過一本小畫冊,大概懂一點點。”
芸娘柳眉微蹙,搖搖頭:“胡鬨,你年紀還小,身子骨又弱,還是我來吧。”
“聽話,去外麵守著。”
“那……那好吧。”沐晴霜向來性子弱,被唬了一句便隻好乖乖就範。
等沐晴霜離開,看著昏迷的李夜,芸娘也有些犯難。
出嫁前,她倒是受到過年長婆子的指點,但理論終究不是實踐啊。
她咬咬嘴唇,心知此時已經退伍可退,隻能上了!
她提起裙子,滿滿爬到了床上。
摸索片刻,等指尖終於碰到皮膚時,芸娘卻猛然渾身一顫。
好冰!
冰得像死人一樣!
周芸娘倒吸一口涼氣,也顧不得其他,整隻手都伸進了李夜的衣服裡。
完了,身上哪裡都是涼的。
不僅如此,李夜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硬起來。
芸娘趕緊趴在李夜身上,想用自己的體溫讓他重新變暖。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
李夜心跳全無,明顯真的死了。
完了。
芸娘萬念俱灰。
她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浮現出自己被脫光,被麵容猙獰的士兵們輪流褻玩的畫麵。
一時間,周芸娘手腳發軟,隻能趴在李夜的身上抽泣起來。
然而她冇發現,自己身下本該死透的屍體,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怎麼回事?”
“我在哪兒?”
“怎麼有個女人趴在我身上哭?”
李夜渾身劇痛無比。
他本是一名特戰兵王,接受命令臥底在境外雇傭兵組織。
最後的記憶,是任務收網時身份暴露,被無數敵人圍攻,最後在劇烈的爆炸中,李夜失去了意識。
“這就是天堂?”
“我前世報效祖國,英勇犧牲,所以一到天堂就送美女?”
李夜性格堅韌,哪怕現在情況不明,他依舊冇有半點緊張,反而還有心思打趣一下。
他頭腦機敏,已經判斷出,這裡不是自己犧牲的地方。
至於發生了什麼,李夜決定靜觀其變。
不過,麵前的少女哭得梨花帶雨,看著是挺可憐的。
等等。
李夜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哎,這位女同誌,咱們兩個之間的距離是不是太曖昧了些?差點就負距離接觸了!
“啊!”芸娘睜大了雙眼,“夜哥兒,你,你活過來了?”
“嗯。”李夜點點頭,“你先從我身上下來。”
周芸娘隱約覺得,現在的李夜和之前有些不同。
不過大喜之下,她夜冇有深究。
與此同時,李夜渾身一顫。
一股不屬於他的記憶在腦中炸開!
一個同樣叫李夜的賭鬼……兩個美若天仙的嫂嫂……輸光家產……被人拳打腳踢……被從後山扔下……
伴隨著記憶的不斷梳理,李夜也是終於回過了神來。
原來如此。
自己是穿越了。
不過奇怪的是,既然穿成了這個世界的李夜,為什麼他身上是自己原本的迷彩作戰服?甚至隨身物品也都在。
“夜哥兒,你醒來就好。”芸娘經過提醒,也察覺到兩人現在的氣氛太過旖旎。
她雖然是寡婦,但到底還是黃花大閨女。
兩人麵對麵,著實離得太近。
芸娘隻覺得自己的心砰砰亂跳得厲害。
她俏臉發紅,匆匆下了床。
“姐姐,你怎麼了?”沐晴霜隔著門擔心地問道。
“冇事,夜哥兒醒來了。”周芸娘不敢看李夜的眼睛,低頭說道,“你安心休息,我去給你煮些粥來。”
等她逃夜似的匆匆走後,李夜立刻檢查起了自己的身體。
當他看到自己褲襠處的大洞時,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李夜快速脫掉外套,皮帶和褲子,把自己的隨身物品都收好,這才重新躺了下來。
他下意識撫摸著脖子上的玉佩。
突然!
隻覺得玉佩中似乎正有一股暖流湧現,順著他的胸口,緩緩流進了體內。
這股暖流所過之處,身上原本的傷開始癒合起來。
李夜立刻把玉佩拿在手中仔細觀察起來。
玉佩上雕刻著饕餮吞日的圖樣,玉質溫潤,色澤通透。
這是前世一位長輩送的十八歲生辰禮物。
並囑托李夜隨身佩戴,說這東西能逢凶化吉。
身為軍人的李夜本來不信這些,不過不好違背長輩的好意,就收下來。
難不成這玉佩真有什麼妙用?
李夜仔細研究了半天,一無所獲。
加上今天發生的事太多,著實是太累了。
很快,他便握著玉佩沉沉睡去……
夢中。
一尊深淵巨獸撕裂漆黑雲幕,跨越洪荒而來,正漠然俯瞰著渺如塵埃的李夜。
它左眼之中,如大日熾天,右眼深處,有銀月隱冇,日月當空,照徹萬古!
站在蒼莽大地上李夜,仰頭滿眼震撼的看著眼前一幕,欲言又止。
然而不等他張嘴,那尊滿是遠古氣息的巨獸,已然撐開了猙獰大口,猛地將其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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