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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紅秀瘸著腿從供銷社回來時,屋內正傳出陣陣歡笑。
“姐夫,我的腳好癢。”
“那你忍著點,馬上就洗好了。”
兩人的嬉笑聲,逐漸變成粗重的喘息。
許紅秀抿著蒼白的嘴唇,透過微微打開的房門,望向聲音來源處。
丈夫謝河東穿著草綠色軍大衣,半蹲在地上,妹妹許麗梅的兩隻腳丫則是探入了軍大衣裡麵。
腳抽出來時,被摩挲得發紅。
謝河東又用手揉搓了會,這才朝著許麗梅說:“好了,現在暖和了。阿梅,你先休息下,弄好晚飯我再叫你。”
說完,他起身,動彈了下蹲得發麻的身體。
這纔看見許紅秀。
謝河東臉色有些不自然,下意識解釋道:“阿梅她剛坐完火車回來,有些疲倦,我幫她洗洗腳,你彆誤會。”
許紅秀點了點頭,拎著一袋子鹽朝著廚房走去。
她冇有誤會。
兩人就是姦夫淫婦,這不是很明顯麼。
可笑的是,上輩子她卻自己騙自己,渾渾噩噩過了數十年。
直到臨終前,許麗梅假仁假義來看望她。
她養了數十年的兒子卻跪在地上朝著妹妹磕頭:“梅姨,爸和我說過了,你纔是我的親生母親。你和爸蹉跎了數十年,現在冇有礙眼的人了,從今往後咱仨一起過好日子。”
兒子手中拿著的,是她的退休金存摺。
謝河東望向病床上的許紅秀,滿臉冷漠,更是理所當然說:“許紅秀,當初你和阿梅一同生產。雖然我在醫院抱回的是阿梅的孩子,但我也陪了你這幾十年,我欠你的算是還清了。”
許紅秀從未想過,怎麼有人能這麼無恥!
可她顧不上這個。
謝河東抱回來的是妹妹的孩子,那她的孩子呢?
現在還活著嗎?過得又怎麼樣?
許紅秀想要厲聲質問。
可是她太虛弱,連眼睛都睜不開。
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說:謝河東一直都不答應離婚,是因為內心還愛著她。
真相如同快刀,將她的心切割得支離破碎。
吊在心裡的一口氣冇提上來,許紅秀在不甘中撒手歸西。
所以,重生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被返聘為國家科研機構負責人的老師寫去了一封信。
信中提及了她對一些前沿科學研究的展望。
前世她在這些領域深耕數十年,儘管被謝河東拖累,導致錯過了科研人員的黃金歲月。
但最終,還是取得了一定成果。
在這個時代,她有著超越所有人的眼界,必定能成為領軍人物。
信在幾天前被寄了出去。
剛纔,許母喊她出去買點散鹽。
她順路去了趟郵電所,發現回信已經到了。
感受到口袋裡那封信的分量,許紅秀意識到這件事多半是成了,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笑容。
啪!
清脆的巴掌聲突然響起。
“你笑什麼?”
“你對河東有什麼不滿,他多關心下家裡人有問題嗎?”
“倒是你這個喪門星,叫你去買點鹽回來磨磨蹭蹭那麼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呢!”
許母甩了許紅秀一巴掌,嘴上還不饒人。
許紅秀腿上本就有傷,不怎麼著力。
許母是莊稼人,這一巴掌力道十足,直接將許紅秀扇倒在地。
她手中拎著的散鹽,也倒了出來,一部分落在腿上還未痊癒的傷口上。
鑽心的疼痛襲來,許紅秀忍不住痛哼。
許母一看鹽灑了,更加氣憤,隨手抄起一根木棍就要朝著許紅秀打去,端著洗腳水出來的謝河東總算出聲:“媽,紅秀是因為保護我受了傷,腿腳不利索。現在外邊天氣冷,她身子本就弱,肯定也不好受。”
許紅秀有些驚訝,謝河東居然破天荒地替她說好話。
麵對女婿的勸阻,許母臉色緩和起來。
謝河東已經升任團長,實打實的大人物,這可是她的心頭寶。
不過,她還是不滿,罵罵咧咧的:“河東啊,你就是心腸太好了。這死丫頭敗家子喪門星,要我說,你不如娶了麗梅,她可是正兒八經的高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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