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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兄弟去手錶店賣江詩丹頓表湊首付時，

兄弟一邊刷著重大輕小的高讚帖子一邊感歎：

“還是你們齊魯的兒子好，

家裡資源都是托舉老大的，

不過我有點好奇，你有個弟弟，

會像這上麵說的那樣重小輕大嗎？”

我嘲笑兄弟被網上的毒雞湯洗腦反駁道：

“可彆這麼想，我衣櫃裡那麼多限量款的表和鞋，你又不是冇見過，

更何況我那還有好幾個寫著我名字的房產證呢。”

兄弟自覺自討冇趣：

“也是，我和你們這些有錢人拚了。”

談笑間櫃姐十分不好意思地打斷我們：

“顧客，不好意思，你的表可能是假的。”

——

兄弟聽了這話當即著急了，

“怎麼可能，我這表就是你們店買的，小票都還在這呢——”

店員十分難為情地解釋道：

“這位先生您的表是真的，

但是但是這位小哥的表是假的。”

話音剛落，櫃檯前的顧客都不約而同安靜下來，

朝我這邊投來探究的目光，

也有不少看熱鬨的人在議論：

“還資源托舉呢，連表都是假的，這下被當場拆穿直接尷尬死。”

兄弟看不下去替我出頭，繼續詢問櫃哥：

“是不是你們看錯了？有的表錶盤是仿古工藝的，

但是你不能說就是假的呀？”

櫃姐臉上扯著一抹為難的職業笑容：

“實在不好意思這位顧客，但真假檢測真假關乎我們的口碑和營生，

我們不會說謊的。”

一切發生得太快，

隻有兄弟方纔開玩笑的那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

我的心一圈一圈暈開動搖的波紋。

兄弟為了維護我的麵子，

尬笑著替我解釋：

“可能出門太急了，把展示模型給拿出門了，阿言，你說是不是？”

而我接著取下手上的百達翡麗腕錶和戒指，

像是孤注一擲的賭徒，

不顧兄弟攔著的手，毅然決然遞給櫃姐：

“這些，麻煩你們也幫我看看是真的還是假的？”

從小爸媽就常常對著我和弟弟說，大兒子纔是家裡的頂梁柱，富養長子，

每次爸媽給我買貴重物品時我都會纏著父母也給弟弟買一份，

我不需要什麼偏愛，

隻求父母對待我們兩個一碗水端平，

一家人美滿和睦。

而這樣簡單的願望，

在櫃姐接二連三的搖頭和抱歉聲中，

一點一點淪為笑柄。

看熱鬨的眾人小聲地議論著：

“看樣子這小子是不是被騙了？”

更有甚者拿出了手機錄像：

“這個事情有夠精彩的，錄下來髮網上指不定會火。”

周柯想要上前製止，我攔住了，

從小那個一口一個被爸爸媽媽稱呼寶貝，

永遠活在聚光燈下的男主，

在這一次才絕望地發現，原來彆人的目光竟然能夠這樣刺眼。

被冷汗濕透的手，小心翼翼拽住兄弟的衣袖：

“周柯，我們走吧。”

剛走出商場，媽媽陳鏡打來電話：

“寶貝呀，今天去商場怎麼不和媽媽說一聲呢，

你想要什麼媽媽直接給你買呀。”

電話那頭媽媽親切和藹的聲音，一如往常，

連帶著兒時的記憶一起湧上心頭，

我像是賭氣般開口：

“媽，我想要一些錢，我看上了一款鞋。”

果然和小時候一樣，

她又是那一套連貫的說辭：

“寶貝呀，你看上哪一款了你發照片給我，媽媽去給你買，

咱們這個家庭不好拿這麼多錢在身上的。”

如果不是今天這一出，

我或許溫水煮青蛙一般永遠不會發現，

原來家裡的錢從來都隻是給我看看而已。

我坐上兄弟自己辛苦攢錢買的車，

他替我係上安全帶一邊安慰我：

“阿言，可能都是誤會也說不定呢？可能正好隻是巧合你今天帶出門的是假的。”

我打開周柯剛纔發給我的帖子鏈接，

標題名為：“好奇當媽媽的會恨自己的大兒子嗎？

難道真的會更愛小兒子多一點嗎？”

下麵高讚的評論回覆道：

“當然會，不要噴我。不管家裡有冇有錢，

其實我還是會更愛我小兒子多一點，家裡條件不差，

但是每次看到自己大兒子順風順水我就會心裡嫉妒，覺得憑什麼？

憑什麼長子就要理所當然得到家裡的一切資源傾斜，

所以從小我給他買的東西都是冒牌的。”

有人質疑道：“你就不怕哪天你大兒子發現了和你鬨翻嗎？”

“怕什麼？都被寵愛養廢了的大兒子，離開了我們都活不下去。”

我看著那熟悉的ip屬地還有頭像，

隨著熱度越來越高，

帖子被刪除，

而我的心裡卻有一根質疑的刺在悄然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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