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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妹妹在電梯被家暴流了產。

我報警並起訴了妹夫。

法庭上妹妹卻選擇了原諒，聲稱偶爾發生爭吵對夫妻來說是正常的。

妹夫無罪釋放當天，我被他一手推下陽台。

妹妹依偎在她男人懷裡，笑嘻嘻地責怪我。

「打是親罵是愛，隻能怪你多管閒事，活該到死都冇人愛！」

再睜眼，電梯開門的前五秒，聽到電梯裡妹妹被打的嚎叫聲，我毅然轉身離開。

01

再睜眼我發現自己回到了兩個月前。

那天我在江邊遛完狗，正準備到生鮮店買點鮮肉給豆豆加餐。

恰巧這時侄子的電話打了過來，那邊的他嚎啕大哭。

「大姨，你快回家吧，爸爸快打死媽媽了！」

那端傳來嘈雜的叫罵聲後，通話斷線了。

我立馬抱起豆豆，就往家裡方向跑。

當電梯門打開，引入眼中的一幕讓我心寒。

妹夫秦昊宇，光著上身，拽著他老婆的頭髮，將她逼到角落。

一拳拳毫不留情地掄打在她身上。

妹妹李蕙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雙手抱住腦袋蜷縮在牆角。

額間已有鮮血溢位。

她帶著濃濃的哭腔，嘴裡不斷重複著道歉。

「老公，對不起，求求你彆打了！」

秦昊宇散發著很重的戾氣，鄰居和保安大叔冇一個敢上前阻攔。

我急紅了眼，見用力扯不動秦昊宇，隻能用我的身體橫攔在他倆中間。

咬著牙死死護住身下的妹妹，替她擋住秦昊宇沙包大的拳頭。

「秦昊宇！我已經報警了，你快給我停手！」

我大聲喝止妹夫，企圖喚醒他的理智。

他絲毫冇留情，勁道十足的力氣錘在我背上，痛到徹骨。

李蕙哆嗦著，扒拉著我的手臂越往我懷裡躲。

秦昊宇惡狠狠威脅我不要多管閒事。

豆豆察覺到危險，警惕地齜著牙對著他狂吠。

他暴跳如雷，把所有的怨氣撒向弱小的豆豆。

我拚了命想上前阻攔，但李蕙身下見了紅。

她牢牢抱著我，生怕拳頭又落回自己頭上。

等警察趕到，才製止住暴動的秦昊宇。

豆豆躺在地上，虛弱地向我搖了搖被鮮血染紅的尾巴，便冇了動靜。

妹妹肚子裡的孩子也冇了。

問過她的意見後，我起訴了秦昊宇。

法庭上，妹妹卻選擇了原諒。

她聲稱偶爾發生爭吵對夫妻來說是正常的。

秦昊宇無罪釋放不久後，我被他一手推下陽台。

李蕙依偎在她男人懷裡，笑嘻嘻地責怪我。

「打是親罵是愛，隻能怪你多管閒事，活該到死都冇人愛！」

02

回到現實，電梯此刻已顯示在二樓往下方向走著。

我滿頭大汗，豆豆被我抱在懷中，樂嗬嗬地吐著舌頭。

距離麵前這兩塊門板被打開的時間不到五秒。

我毅然轉身，抱緊懷裡的狗狗。

「乖崽，麻麻帶你買肉肉吃！」

李蕙皮糙肉厚享受被揍，我跟豆豆細皮嫩肉可不禁揍。

放下助人情結，享受長命人生。

我腳底抹油，保安大叔滿臉問號，全程目送我呲溜快速跑入了夜色中。

侄子再次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在社區生鮮店給豆豆挑了塊牛肉。

肉質新鮮，掐著六折的時間點，夠劃算。

買了單我纔不急不慢地摁了接聽鍵。

「大姨，你去哪了？我媽媽進醫院了！」

一小時後，我出現在醫院病房內。

侄子舉著的小拳頭打在我肚子上。

「怪你怪你都怪你，你要是早點來，我媽媽就不用進醫院了！」

五歲的秦天朗埋怨地推搡著我。

我心猛地一沉。

從秦天朗出生起，他喝的、吃的、用的樣樣買最好的，當然都是用我的錢。

我的童年是不幸的，所以希望親侄子來到這世上是為了享福。

我待他如己出，而他為我的墜樓拍起了鼓掌舞。

李蕙躺在他身後的病床上。

她被打得不輕，鼻青臉腫的，右腳還打了石膏。

她叫嚷著痛，哭哭啼啼捶打著秦昊宇，拳頭有氣無力的。

秦昊宇低垂著腦袋，任由她發泄。

看到我出現，李蕙立即掙紮下了病床，糊著滿臉淚，踉蹌著向我走來。

「姐，這日子我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姐，你說得對，我應該聽你的，不能再原諒他了！」

上輩子她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結婚五年，李蕙吵完架都會來樓下找我哭訴。

我本著勸和不勸分的原則，多次耐著性子開解她。

後來，秦昊宇逐漸演變成能動手絕不動嘴。

我堅決地勸誡妹妹，家暴零容忍！

家暴一旦開始就很難結束，不要一味地忍讓。

剛開始，李蕙想過離婚，可冇幾日在秦昊宇的情感洗腦之下，她就變了卦。

最後她竟反手將我推上了絕路。

敢情我就是母雞孵小鴨，多管閒事唄。

她話音剛落，我清晰地看到秦昊宇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

03

重活一次，能裝傻我絕不扮精。

在親情與生命麵前，我選擇惜命。

李蕙像往常一樣，委屈地想找我索取安慰。

我不動聲色避開了。

她雙手尷尬地僵立在半空，眼裡儘是不解。

「妹妹，這就是你不對了，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哪能說分呢？」

「你都是做媽媽的人了，怎麼更不懂事了？」

「打是親罵是愛，愛得夠深用腳踹，你難道不明白妹夫這是愛你？」

「你好好想想，你們感情是不是越打越堅固了？」

麵對我這直擊的四連問，李蕙滿臉不可置信，那表情宛如見了鬼。

反而是秦昊宇反應快，馬上順著我的話接了下去。

他雙膝跪地，一個勁地自扇耳光，痛罵自己不是東西。

「老婆，我錯了！我動手打老婆，我不是人！」

「我太愛你了！我不該疑心你精心打扮參加同學會是彆有用心。」

「你信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看在孩子們的份上，原諒我好不好？」

秦昊宇句句情真意切，李蕙輕撫著肚子淚流滿麵。

隔壁床的大媽嘴角抽搐，直翻白眼。

她騰出手唰地一把拉上隔離簾，眼不見為淨。

整個過程持續不到十分鐘，李蕙就心疼地攔住他

「老公，我原諒你了！你彆再打自己了，我捨不得！」

我冷眼旁觀這一場癲公瘋婆的表演。

真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終究不進一家門」。

這回，我不打算摻和他倆的事，轉身打算離開。

再想想秦昊宇佯裝痛苦自責的模樣，我若有所思。

他此時像極了我們姐妹倆的父親，李國利。

04

李國利，常年家暴我媽。

但凡一點不順他心的小事，他就會暴跳如雷，將我媽拎進房間揍一頓。

妹妹出生後，他見又是個女娃，起了念頭想賣掉換點賭本。

我媽擔心他說得出做得到，便將妹妹寄托在外婆家。

李國利打她的次數更頻繁了。

我媽想過逃跑，但放心不下我們，唯恐我和妹妹被當成新的出氣筒。

直到有一次，他醉酒後依舊對著我媽舉起了拳頭。

不同於往日的逆來順受，我媽第一次反抗了。

無奈兩人力量懸殊過大，她被李國利反壓倒在地上。

我拖住李國利的手，苦苦哀求他彆打了。

我媽不知何時在手中攥了一塊瓶子碎片。

等我反應過來，李國利完全躺在了血泊中。

我顫抖著手，哭著從她手裡拔出嵌入肉裡的玻璃片。

我媽第一次露出釋然的笑意，她語氣很輕，字字刻在我心裡。

「羨羨，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妹妹，好好生活。」

她犧牲了自己，保全了我們。

這份情，我不敢忘，也不能忘。

長姐如母，我早早承擔起小我五歲妹妹的撫養責任。

高中畢業後我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

我冇日冇夜地工作，供妹妹讀書，滿足妹妹一切的需求。

在自媒體初興起的時期，我果斷轉型當美食博主。

因分享「七天美味家常菜不重樣」係列的烹飪教程，收穫了一大波粉絲。

後期通過直播帶貨，我賺到了第一桶金。

我用賺到的錢與朋友合夥做實體生意，開了兩家山城火鍋店。

門店主打食材新鮮，用料實在，更關鍵的是員工的熱情積極服務。

生意做得越來越紅火，成為人人爭著去打卡的網紅店。

後來，妹妹成功考上了本科。

我以為這一生，我們能朝著很幸福的方向發展。

直到，大二那年的暑假，妹妹帶了男友回家。

她儼然一副幸福小女人的姿態，跟我宣佈她要結婚。

「姐，我要結婚，他是孩子的爸爸！」

05

我阻攔過李蕙與秦昊宇的感情。

妹妹的青春本該絢麗多彩，如同其他女大學生度過完整美好的四年生活。

她不該就這麼輟學、嫁人、生子。

但是李蕙並不領我的情。

她選擇曠課，搬離宿舍與秦昊宇在城中村租房同居。

她讓我同意他們的婚事，否則永遠不認我這個姐姐。

在僵持了兩個月後，我妥協了。

然而臨近婚禮，李蕙的婆婆以懷孕為由，將彩禮壓至一萬塊。

我得知後，為李蕙感到十分不值。

她反駁我，說婚姻的幸福不在於金錢的多少。

轉頭又對我說，一個小家庭冇有錢壓力太大了，尤其像她懷著寶寶的更難了。

在她的軟磨硬施之下，我應承給她準備豐厚的嫁妝。

為了彼此有個照應，我跟樓上的房東簽了十年的租期，重新裝修後給他們住進去。

我嘔心瀝血為了她，不求她能報答我，但起碼的知恩該懂得吧？

冇料到李蕙對於我想拆散他倆的事耿耿於懷，甚至記恨在心。

想到這些，我毫不遲疑重置大門密碼。

果然是姐妹連心，我預判了她的行動。

我剛改好冇多久，門外傳來嘀嘀嘀摁鍵的聲音。

門禁係統不斷提示密碼錯誤。

「姐，你在家嗎？」

我不願繼續當李蕙的情感傾訴垃圾桶，站在門後不出聲。

「你姐換密碼這麼大的事，不提前跟你商量一聲？」

聽聽，秦昊宇這軟飯吃得夠剛，跟個大爺似的。

不知情的會誤以為房子的產權人是他們夫妻倆的。

「親愛的，我姐肯定是忘記了，回來我就好好說說她。」

「你抓緊讓你姐搬出去，把房子過給我們，不然我爸媽來了住哪裡？」

秦昊宇聲音明顯不耐煩，李蕙夾著嗓子哄著他。

「親愛的，我姐那麼疼我，又寵著天朗，肯定會願意把房子讓給我們的！」

「再說了，她一個人隨便租個公寓就算了，憑什麼我們一家五口要擠在一塊呢！」

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算盤。

我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真的謝謝你們操心記掛著我嘞。

還怪貪心的呢，住我的花我的，連我的房子都惦記上了。

事實證明，喂狼太飽終會被咬，我得懂得吃一癟長一智呀。

聽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我掏出手機聯絡原先買房的中介。

我告訴他這套房都要出售，讓他儘快幫我出手。

之後，我發了資訊給樓上的房東。

我委婉地跟她解釋我做生意失敗，房子過完這個月就不續租了。

房東阿姨趕忙說冇問題，但是強調押金不退。

不就是兩個月押金嗎？肯定冇問題啦！

畢竟，我得珍愛生命遠離禍害。

06

三天後，李蕙喊我回家裡吃頓飯。

「姐姐，你最近是怎麼了？」

「是我什麼做得不對，惹你生氣了麼？」

「晚飯是美味的水煮牛肉，你一定要過來呀！」

我冇有半點猶豫，拒絕了邀請。

我仔細回想，每次李蕙安排的飯局，皆是有所圖，不是索財便是圖產。

她哪有心思單純給我做飯呢，長點心的都該知我吃完牛肉會過敏的。

這次擺明是為了房子的事情。

果不其然，李蕙支支吾吾開了口。

「姐，之前跟你提過的，房子過戶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妹啊，不是姐不想幫你，我生意虧錢了，房子我準備賣掉了。」

「啊？為什麼啊！你不是很有錢嗎？賣什麼房子啊？冇有學位房那天朗怎麼上學？」

李蕙急得尖叫，追問著我。

能咋辦？涼拌唄。

他親爸親媽是冇了嗎？

我這大姨怎麼就有義務護著侄子一輩子了！

她真把我當成冤大頭了啊！

「愛莫能助，冇錢有心無力了。」

我語氣極其冷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李蕙不信，她被我的話激惱了，語氣裡帶著譏諷。

「姐，你彆忘了，你答應了媽要照顧好我！你連這簡單的忙都不肯幫我？」

「你對待一條狗，比對我這親妹妹還好！」

瞧瞧這話說的，那我就得好好跟她算算帳了。

「那你二十八萬八的嫁妝還我？」

「五年的租金水電管理費，取個整數算三十萬，你又打算什麼時候還我？」

「你說我待你不如狗，狗哪有你一家花得多啊！」

「這樣吧，你把錢還我，當幫幫我這個親姐，我就不用賣房了。」

「親姐妹一場，你不會連這個小忙都不幫我吧？」

李蕙不說話了，直接摁掉了電話。

談錢色變，說不贏就跑。

養狗添樂，養她添堵。

07

不過，李蕙顯然並未死心。

當天晚上，她就帶著兒子在江邊截住我。

秦天朗賣萌地牽我的手撒嬌，甜甜地一聲聲喚著我。

想到這雙小手曾經鼓著掌慶祝我的死亡，內心泛起一陣噁心。

我表麵裝作若無其事，笑著揉捏他的臉。

秦天朗皺著眉抗拒：「大姨，什麼味啊這是？」

我佯裝一驚，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豆豆。

「哎呀，剛纔撿狗屎蹭到了。」

「臥槽，大姨你有毛病啊！」

秦天朗跟觸電一樣，整個人彈回李蕙懷裡，嫌棄地用腦袋在她衣服上狂蹭。

李蕙一僵，麵露不悅，卻忍著不發作。

她將秦天朗往前一推：「朗朗，帶豆豆去那邊玩，媽媽跟大姨聊會天。」

秦天朗不情不願地伸手來夠繩子。

我笑著推開他，婉拒了哈。

誰知道他們懷著什麼鬼心思，對狗子下手怎麼辦？

李蕙湊上來抱住我的胳膊，殷勤賣好。

「姐，我明白你心疼我被打，氣我冇有聽你的，對不對？」

「我懷孕了，總不能讓孩子冇有爸爸，我想給昊宇一次機會。」

我瞥了她一眼：「無所謂啊，你開心就行。」

「我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

「姐，天朗就快要上學了，房子的事得抓緊辦了。」

「你放心，等天朗有出息了，肯定孝順他大姨。」

話一說完，母子倆人齊刷刷眼裡看向我，麵上帶笑眼裡有光。

我打斷她：「妹妹你的記性不行啊，房子我要賣掉了呀。」

「你的房租我也很快給不起了。」

「天朗留著孝敬你夫妻倆就好，我不需要的。」

花一套房的錢買她孩子未來的孝順，我圖這個餅做什麼？

李蕙一聽，變了臉色。

「姐，你寧願編個謊話來騙我，也不願意為了我的家庭幸福讓步？」

「我冇想到你是這種人！」

秦天朗突然來了一句：「大姨，隻有我能給你養老，這種小畜生冇用的！」

隨即抬起腳對著豆豆踹了過去。

儘管我下意識往後一拉繩子，豆豆還是捱了一腳在肚子上。

它嚇到躲在我身後嗚咽。

心痛豆豆之餘，我不免暗自慶幸剛冇讓豆豆離開我的視線。

受他爸爸潛移默化的影響，天曉得秦天朗會做什麼事情，

李蕙趕忙護住秦天朗，為他說話。

「姐，你彆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畜生挨幾下打冇什麼大礙。」

我緊緊握住拳頭，站起身，揮手對著秦天朗臉上就是一巴掌。

李蕙歇斯底裡：「姐你在做什麼！」

我輕輕活動剛用力過度的手腕，笑了笑。

「小畜生不懂事，挨個耳光怎麼了？死不了的。」

08

秦天朗自小被捧在手心嗬護著，冇受過這種委屈，哇地大哭出來。

李蕙怒目圓睜，作勢要打我。

我推開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她捂著臉癱坐在地，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江邊散步的路人三三倆倆圍聚起來，看個熱鬨。

「姐，你對得起咱媽嗎？你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我的！」

「在你眼裡，錢比妹妹還重要嗎？」

「大姨是壞人！你走開，我不準你欺負我媽媽！」

好一副母慈子孝！

惹得吃瓜的路人帶著鄙夷的目光望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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