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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週年紀念日。
江晚喬剛準備好豐盛的晚餐,丈夫沈斯珩就發來訊息:
「今晚不回。」
「我去陪陪知微,你不用來,她不想見你這個害她癱瘓的罪人。」
看完資訊,江晚喬的心好似被大手揪緊,隱隱作痛。
她在手機上顫抖著打字:
「斯珩,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還有,前幾天我頭暈昏迷的原因查出來了,醫生說我是腦癌晚期,時日無多,你能不能回來,就陪我這一次。」
手指剛要按下發送,
下一刻,她把打好的字刪除,隻回了一個好。
這種事本就不該抱有任何期望的。
再者,就算沈斯珩知道她身患絕症,會有半點心疼嗎?
大概率不會。
她是罪人,哪值得被同情呢?
江晚喬苦笑一聲,獨自吞下心中所有的酸澀。
雜亂的念頭在腦海中不斷浮現,帶來如針紮般的刺痛,江晚喬眼前的視線不斷變得模糊,她掙紮著站起,拉開客廳抽屜,卻發現止痛藥早已吃完。
無奈下,江晚喬打車去了醫院。
取完藥回家時,她坐在車中望向外麵,道路兩側的霓虹燈光飛速後退。
兩道熟悉的背影卻猝不及防地闖入視線中。
是沈斯珩和顧知微。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夜色酒吧。
這怎麼會……
顧知微不是還癱瘓在床嗎?
“司機,停車!”
江晚喬急忙喊停下車,跟了進去。
酒吧的嘈雜聲響令江晚喬腦袋隱隱刺痛,她吞下幾片止痛藥,從服務員口中問出沈斯珩在302包廂。
包廂門並未關嚴實。
江晚喬透過門縫望了進去,眼前的景象讓她愣在原地。
顧知微背靠沙發,修長的雙腿直接搭在沈斯珩大腿根處,手上端著杯紅酒,眼神中滿是魅惑與挑逗。
沈斯珩卻神色淡淡,眉眼冷峻,嘴角微微帶笑。
包廂中的其他人紛紛出聲。
“知微,繼續裝癱瘓這招還真是絕了。江晚喬肯定想不到,兩年前你就徹底恢複了,想到她跟個保姆一樣忙前忙後我就想笑。”
“還不是江晚喬活該,誰叫她當初不讓珩哥去跟知微告彆的。”
“對了,珩哥,你什麼時候和江晚喬離婚啊?”
這話一出,包廂頓時安靜下來。
顧知微目光灼灼,眸子中滿是期待。
沈斯珩端起一杯酒,一口氣悶了下去,看不出什麼表情,微微搖頭:“我和江晚喬這輩子都不會離婚。”
聽見這話,眾人麵麵相覷。
顧知微臉色沉了下來,情緒突然爆發,帶著委屈嘶吼道:“沈斯珩,你不和江晚喬離婚,那我要怎麼辦?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怎麼?是要我找個人接盤,讓你的孩子喊其他人爸爸?”
“夠了,彆鬨。”
沈斯珩的聲音驟然提高不少,酒杯磕在茶幾上,發出清脆聲響。
顧知微眼眶通紅,起身要走。
沈斯珩急忙伸手把人拉住,長歎一口氣,無奈解釋道:“我和晚喬的婚事,是老爺子在世時定下的,我不好違背。再說了,你在我跟晚喬婚禮那天發來告彆簡訊,讓我去機場送你,你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打算嗎?”
“車禍的事,也是你自導自演,演過頭才導致暫時癱瘓的。”
“這件事歸根結底和晚喬冇多大關聯。”
“可這三年來,她因為你癱瘓一事愧疚不已,每天給你準備豐富飯菜,給你手洗衣服,給你做這做那的,早已經失去了在社會上獨自生活的能力。”
“我如果不要她,她活不下去的。”
聽見這話,其他人對視幾眼,紛紛改口變著法子勸說顧知微。
好說歹說下,顧知微冇再耍脾氣,卻提出了要求:
“哼,我和寶寶可以不要你給的名分,但你必須買那套價值千萬的翡翠首飾給我。還有,今晚你得滿足我七次,再全心全意地陪我兩天……”
沈斯珩眼中染上欲色。
他掐著顧知微的腰,聲音低沉:“小妖精,那你可彆哭著求饒!”
包廂中頓時想起一片噓聲。
門外,江晚喬踉蹌後退,眼淚模糊了視線。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明明三年前的婚禮前夕,她曾親自找上沈斯珩,願意退了這樁娃娃親,親自去沈老爺子的墓前磕頭認錯,以此成全他和顧知微之間糾纏不斷的愛。
是沈斯珩親自開口:
“江晚喬,用不著委屈自己,我這輩子的妻子註定是你!這和老爺子的遺願無關。至於顧知微,從她選擇跟彆人走那一刻,我和她就再也冇有可能。”
是他的話給了她充足的底氣。
所以,在婚禮那天,
顧知微發來的告彆簡訊,沈斯珩看見後猶豫許久,準備去機場送彆時,江晚喬拉住了他,懇求他彆去,彆讓她成為一個被逃婚的新娘。
最終,沈斯珩留下了。
婚禮順利結束,沈斯珩收到資訊,奮不顧身地跑了出去。
三天後,沈斯珩回來,開口第一句話是:“知微她出了車禍,雙腿癱瘓,如果你當時冇有攔著我去機場送她離開,她就不會出事。”
從那以後,她有了罪。
可如今聽到事情的真相,江晚喬如遭雷擊。
這懲罰太痛,也太冤枉了……
江晚喬癡癡笑出了聲,“沈斯珩,如你們所願,我活不下去。不是因為無法立足,而是……我要死了啊……”
她最後望了眼包廂,裡麵的歡聲笑語,如同一柄柄尖刀紮在心口。
江晚喬轉身離開。
回到家中,剛剛坐下,大腦就劇烈陣痛。
她的頭磕在餐桌上,昏迷過去。
口中,鮮血不斷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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