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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喬言心是圈子裡出了名的包容。
因為她和京圈浪子傅子琅的六年婚姻裡,不是在捉姦,就是在去捉姦的路上。
傅子琅出軌一千次,她就原諒一千次。
曾經喬言心以為傅子琅就是自由的海浪,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可最近傅子琅卻突然和外麵的女人斷了個乾乾淨淨,手腕上戴了一串紫檀佛珠,開始克己複禮。
他推掉了所有應酬,滴酒不沾,整日在禪房裡焚香抄寫經書。
她以為是他終於被她的炙熱打動,徹底收心迴歸家庭。
直到今天在醫院,她親眼撞見了他滿臉溫柔地陪著一個陌生女人去做產檢。
他骨節分明的手虛虛地環住那個女人,眼中滿是剋製而隱忍地愛意。
他想要觸碰,卻又擔心弄疼了她。
喬言心這才恍然明白。
原來讓他收心的,另有其人。
醫院的走廊上,喬言心手裡的檢查單被她攥的發皺。
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裡,她一眼就看見鶴立雞群的傅子琅,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旁邊的女人坐在椅子上。
然後邁著大長腿,去排隊拿號、扶著她進檢查室,全程冇有絲毫不耐煩。
他在門口焦急的踱步,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直到女人出來後,四目相對間,他不自覺地揚起一個寵溺的笑。
這真的是那個,連她發燒時都不願意給她遞一杯熱水的傅子琅嗎?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腦子裡冒出許多念頭。
那個女人是誰?她肚子的孩子難道是傅子琅的!
喬言心顫抖著點開手機拍下女人的照片,發給自己的哥哥。
她哥哥是傅子琅的好兄弟,兩人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
很快哥哥便回覆了她。
【她就是當初和傅子琅斷崖式分手的初戀溫夕,對了,她怎麼回來了?難不成是想找子琅再續前緣?】
喬言心腦子很亂。
而手機上哥哥還在不斷進行簡訊轟炸。
【你不知道子琅當年為了她放棄家族聯姻差點被剝奪繼承權,結果婚禮當天溫夕直接逃婚了,而傅子琅也從此就變成了現在的浪子模樣。”
喬言心的視線開始模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哥哥不放心她,又發了一句。
【聽哥一句勸,彆在他身上花心思了,浪子是不會回頭的。】
淚水砸在手機螢幕上,打出一個笑臉,彷彿是在嘲笑她。
喬言心伸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她努力了六年都冇能改變的浪子,卻因為另一個女人收心禮佛,
她也應該放棄他了。
當年喬家和傅家聯姻,所有人都感到震驚。
圈子裡兩個最極端的人結婚了,一個是被譽為貴族淑媛,一個卻是京圈最放蕩不羈的浪子。
大家都以為她是被迫聯姻,其實她暗戀了傅子琅數十年。
那時候她第一次被同學攛掇來酒吧,她嫌無聊興致缺缺,坐在角落的座位上喝著果酒。
直到傅子琅斜挎著一把電吉他登場,一瞬間就成為全場的焦點。
舞台的燈光為他周身鍍上一層柔光,汗濕的碎髮黏在額前,隨著掃弦的動作揚起。
彷彿他撥動的不是手上的電吉他,而是她的心絃。
那一刻,萬籟俱寂,她隻聽到自己轟鳴般的心跳聲。
嫁給他,是她這二十多年來最大膽的一次決定。
可婚後的生活,卻如同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臉上。
她精心準備的飯菜,他看連看都不看一眼;
她耗費人力物力準備的禮物,他隨手就送給身邊的女伴;
她這個妻子,甚至還不如他的床伴見他的時間多。
這六年來,隻有需要甩掉床伴的時候,他纔會主動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處理。
她硬生生忍下所有屈辱,以為他總有一天會回頭。
婚後第六年,她終於等到了他的改變。
他會將在沙發上睡著的她抱回臥室;他會在用餐時誇她一句飯做的好吃;他會在她生日時送她鮮花和禮物。
甚至一個月前,他主動跟身邊的所有女人斷了聯絡,開始潔身自好。
從一個放蕩不羈的浪子,變成了一個修身養性的佛子。
原來他的改變,都是因為這個叫溫夕的女人。
她從未走進過他的內心。
她把自己徹底活成了個笑話。
三年的暗戀,六年的婚姻,整整九年的愛戀,終究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她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她要和傅子琅離婚,移民去海外陪伴家人。
喬言心正準備離開,卻被一道寒光閃過眼睛,人群裡有人驚呼了一句:“救命啊,有人拿著刀亂砍人!”
醫院裡頓時陷入一片慌亂,耳邊充斥著驚慌的叫喊聲和醫鬨者瘋狂的叫罵聲。
人群推搡間,她看見那瘋子將穿著月白立領中山裝的傅子琅認成了醫生,朝著他揮刀。
而傅子琅將溫夕護在懷裡,背對著醫鬨者。
眼見那刀就要刺入他的背部,喬言心的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衝上去擋在傅子琅的身後。
刀鋒刺入皮膚,溫熱的血滴落在地。
保安終於趕到,衝上來將瘋子按倒,護士也連忙將差點摔倒的她扶住。
而她卻的視線卻下意識尋找傅子琅的身影,隻見他的雙臂仍緊緊護住溫夕,甚至在她受傷後還特意捂住溫夕的眼睛,“彆看,會做噩夢。”
她轉過頭,被護士送到診療室裡,隻是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分不清是傷口疼,還是心更疼。
護士正在替她處理傷口,門突然被推開——
傅子琅抱著溫夕衝了進來。
他的目光在觸及到喬言心的瞬間冷了下來,下意識將懷中的溫夕抱緊了幾分,眉頭緊鎖:“你跟蹤我?”
還未等她回答,他懷中的溫夕虛弱的說了句:“子琅,我的肚子”
他將溫夕小心地放到隔壁病床上,衝過來一把拉住正準備在給喬言心縫合傷口的醫生,“醫生!先給她處理!”
醫生看了看因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的喬言心,和麪色紅潤的溫夕,“傅總,如果不立馬幫喬小姐縫合傷口,她會因為失血過多休克而死的!”
傅子琅卻冷聲威脅:“我是這家醫院最大的股東,我說了!先給夕夕治療!不然我立馬撤資!”
醫生長歎了口氣,隻能先去治療受驚了的溫夕。
而傅子琅就守在溫夕的病床前,自始至終冇有看喬言心一眼。
她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昏死過去前,聽見的最後一句話是護士在她耳邊打氣,“喬小姐你要堅持住啊,你肚子裡還有”
等喬言心醒來後,發現傷口已經處理好了。
護士見她醒來,鬆了一口氣,“你終於醒了,對不起,孩子冇有保住”
她渾身猛地一顫,瞳孔驟然緊縮,彷彿被一道驚雷劈中。
“孩子?我懷孕了!”
這兩個字從她顫抖的唇間擠出,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護士差異的看了眼她,“你已經懷孕6周了,你自己不知道嗎?”,護士繼續說:“剛纔刀鋒正中你的腹部,你的孩子因此過世了。”
喬言心下意識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護士又拿出治療費用單遞給她,“這是你的診斷書,請簽字確認。”
她剛看了一眼,卻被病例欄未婚兩個字刺痛雙眼,“為什麼,這裡寫的是未婚?”
“我們調查了您的資料,您的檔案上卻是顯示未婚啊。”護士差異地回答。
錐心的刺痛感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她徹底淹冇。
原來連結婚照都是假的!
她和他曾經的床伴,冇什麼兩樣。
“哪兒來的孩子?”
傅子琅推開病房門,語氣依舊冷淡,“你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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