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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時,我除了名字外對劇情一無所知。
我原以為我是小說女主,畢竟我跟女主同名。
當我對男主顧司淮一見鐘情後,死纏爛打讓他娶了我。
可婚後第三年。
顧司淮的身邊出現了跟我名字同音的女孩。
我才記起來,小說女主不叫宋若兮,而叫宋若溪。
我不是女主,隻是跟女主同名的炮灰路人甲。
……
【宋若兮,認清現實吧!】
【你不是女主‘宋若溪’,你隻是出場很少的女配‘宋若兮’!】
【劇情即將回到原軌,男主註定要愛上女主,你隻會被拋棄!】
自從三個月前,女主同名同姓的宋若溪出現後,這道名為係統的聲音就一直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它叫囂著要我讓出顧司淮妻子的身份。
我照常無視它,準備著我和顧司淮結婚三週年紀念日的燭光晚餐。
即便我不是女主,但這麼多年,我跟顧司淮的感情不是假的。
我穿書進來時,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顧司淮。
我對他一見傾心,對他倒追死纏爛打。
最開始,顧司淮一看見我就冷臉,他的朋友無一不把我當成小醜奚落嘲笑。
直到我不顧性命安危,將他從車禍的火海裡救出,他眼裡的抗拒消失,答應了跟我戀愛結婚。
婚後,顧司淮對我依舊淡漠,但他會用行動對我好。
我痛經時,他每月都會親手給我煮紅糖水;
我手術住院昏迷,醒來後,顧司淮嘴上說我耽誤了他的工作,可他不眠不休守了我整整兩天;
我隨口一句“聽說海城的糕點挺好吃的”,他從海城出差回來就給我帶了玫瑰馬蹄糕,說正好路過就買了,可那家店每天都要從淩晨開始排好久的隊。
如此種種,讓我意識到了顧司淮的口嫌體直。
也總算明白了他那彆扭的愛。
我不覺得他會變心。
準備好晚餐後,我看了看牆上的歐式掛鐘。
晚上八點二十三分。
平時這個點,他早就回來了。
我給顧司淮打去電話:“司淮,你今天什麼時候到家?”
那頭的顧司淮沉默了下,隨後開口:“若兮,抱歉,我臨時有事,不回來吃飯,你先吃吧。”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卻像重錘砸在我心口。
我指尖一頓:“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一句話還冇有說完,電話就被他突然掛斷了。
耳邊隻剩‘嘟嘟嘟’的忙音。
我的心也跟著莫名收緊。
那道係統音再度傳入我的腦海——
【你想看看你丈夫現在在做什麼嗎?】
我不想看,可係統不給我任何拒絕的機會,就將顧司淮此刻的畫麵投在了我眼前。
此刻,醫院急診科的病床邊。
顧司淮正給一個女生揉著腫脹的腳腕,動作格外輕柔,眉目滿是擔憂。
那個女生就是宋若溪。
顧司淮兄弟的妹妹,也是這本書中真正的女主。
一瞬間,我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泛起綿密的疼痛。
係統冷漠的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
【看見了嗎?男主已經開始對女主心動了!】
【如果你還是不肯放棄,劇情將會讓你橫屍街頭,你的雙親會車禍墜樓慘死,還有你哥哥也會死無全屍……】
我攥緊了手,拚命咬著牙纔沒讓自己顫抖。
這樣的後果,我真的承受的起嗎……
我冇說話,捏緊手掌卻依舊冇有向係統妥協。
直到第二天早上,顧司淮纔回來。
一進屋,他便跟往常一樣脫下外套遞給我。
我看著他神態間的疲倦,低頭注意到了他的袖口,有一點非常明顯的咖啡漬。
我不覺擰眉:“這是怎麼回事?”
顧司淮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語氣平淡。
“是昨天若溪給我端咖啡時不小心弄的,她還把自己腳給崴傷了,我送她去了醫院。”
“她性子實在太粗心了,怪不得她哥哥要把她送到我這裡。”
相識五年,結婚三年。
這還是顧司淮第一次跟我說這麼多話,可話題是另一個女人。
係統威脅我時,我不以為然;
昨天他失約時,我也依舊選擇相信他。
可此刻顧司淮提及宋若溪時,眼底那一抹難以察覺的寵溺,卻擊碎了我所有的堅持。
我垂眸不語,暗自掐白了指尖。
許久,我低聲開口問他:“司淮,我不喜歡宋若溪,你能不能把她調走?”
氣氛好似一瞬凝固。
而後,顧司淮毫不猶豫拒絕了我。
“不行,她哥哥特意托我照顧她,我答應了就不會失約。”
我聽見這話,忍不住說:“我隻是讓你把她調走,冇讓你開除她,這也不行嗎?”
顧司淮臉色黑沉下來:“若兮,她隻是我的一個秘書而已,你要是這麼小心眼,那以後我全公司難道都不能招女員工了嗎?”
說完,他徑直去了浴室洗澡。
我僵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如同堵了石子,又悶又緊。
小心眼。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說我。
這一刻我突然發現,自己頂著係統三個月的威脅也堅持跟顧司淮在一起的事,是多麼可笑。
過了許久,我沉默著將他外套拿去清洗。
可他外套上的那抹咖啡漬,就像是我們感情的汙漬,卻怎麼也擦不掉。
我的力氣鬆了下來,正要將他的這件外套扔掉時,卻從外套口袋裡掉出了一個絲絨首飾盒。
我拾起來打開一看,是我前幾個月就看中的綠寶石項鍊。
我不覺一愣。
就在這時,剛洗完澡出來的顧司淮從身後將我環住:“這是我送你的三週年紀念日禮物,若兮,我冇忘記。”
他剛洗完澡,身上帶著跟我同款的鬆香味。
顧司淮在我額頭上落下輕吻:“我先去公司,晚上回來給你補辦紀念日。”
我的心還是不可遏製地動搖了。
我點點頭:“好。”
我給他重新找了西裝換上。
可就在我給他係領帶時,宋若溪的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顧總,我想辭職……”
我跟他捱得很近,將電話裡的內容聽得很清楚。
我也能感受到顧司淮的身形一瞬僵硬,他擰眉:“怎麼突然要辭職?”
而後,電話那頭女孩的委屈啜泣聲傳入了我的耳朵。
我聽見宋若溪哭著說:“公司裡的人都罵我是小三,他們說我插足了你和你太太的婚姻,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有這種流言,但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顧司淮安慰宋若溪:“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隨後他掛斷了電話,目光冰冷看向了我。
我的手一僵,夫妻三年,我幾乎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可置信:“你懷疑我?”
顧司淮冇有否認,隻是一把拽住了我的手,冷下臉:“就因為我不肯把她調走,你就給她散佈這種謠言,是真的過分了。”
“你現在就跟我去公司給若溪澄清誤會。”
聽著這些話,我心裡一陣冰涼:“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種人嗎?”
但是顧司淮已經聽不進我的任何解釋。
他不顧我的掙紮,拉著我抵達了公司。
一路過來,原本認真工作的員工紛紛投來隱晦的目光。
宋若溪雙眼含淚,馬上一瘸一拐地朝我走過來。
“顧夫人,我和顧總是清白的,昨天顧總冇回家是送我去了醫院,但也隻是因為我崴了腳……”
聽到這裡,我冷笑一聲:“你就隻認識顧司淮一個人?這麼點小事也要找他?他是你上司,如果每個員工都像你這樣麻煩他,那他乾脆開個福利院算了,開什麼公司?”
宋若溪哽住了,下意識朝顧司淮看了一眼。
顧司淮眉頭擰了擰:“行了,若溪跟彆人不一樣,我答應了她哥要照顧她。”
袒護之意溢於言表。
我看著他的臉,心裡滿是苦澀。
認識五年,這是他第一次維護彆的女人。
顧司淮掃了一眼四周,神情嚴肅地開口。
“你們也看到了吧,宋若溪冇有做錯任何事情,以後不要讓我在公司聽到這種荒唐的流言!”
員工紛紛低下了頭,點頭稱是。
我自嘲一笑:“對,宋若溪冇有錯。”
錯的是我。
錯在我自以為我和顧司淮的愛情堅不可摧。
這事結束後,顧司淮叫人把我送回了家。
回到臥室後,我坐在床邊上發呆,眼神不自主落在桌麵的相框上。
那是我和父母、哥哥的合照。
即使我隻跟他們相處了幾年,但是我已經他們當成了真正的家人。
我腦海裡閃過係統給我看過的未來。
照片裡一身中式旗袍,笑容溫和的媽媽,被車撞死在街頭;
一身唐裝,神情威嚴的爸爸,未來也將墜樓而死;
身著休閒裝,笑容燦爛的哥哥,最後被刺死在小巷裡,屍體被流浪狗分食,死無全屍!
隻要一想起這些,我就有些喘不上氣,心底生出無儘的惶恐。
我想要讓他們鮮活的活著,而不是像那樣淒慘死去。
思慮許久後。
三個月以來,我第一次主動聯絡了係統。
“係統,你不是要我離開他嗎?”
“我可以如你所願,但條件是,我要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係統的聲音頃刻就在我腦海裡響起。
【可以,但我需要花半個月的時間來構建世界通道,這段時間你不要再去乾擾男主和女主的感情發展。】
【另外,到時候你在這個世界的**將會死亡!】
我答應了。
反正我不可能繼續留在這個世界,親眼看著自己愛了三年的男人和宋若溪步入愛河。
冇了係統的威脅,父母和哥哥以後肯定能長命百歲。
隻是等我離開以後,就再也看不見他們了……
這段時間多陪陪他們吧。
我換好衣服出門去父母家。
一到宋家,父母就開心地給我做了我最愛的糖醋排骨。
吃著那熟悉的味道,我眼底泛了酸。
宋母發現了,停下筷子,擔憂地看著我。
“若兮你怎麼哭了?今天是不是跟司淮吵架了?”
我連忙低下頭,將淚意忍下搖頭:“冇有,媽,隻是我太想你們了。”
宋母放鬆下來,笑道:“你這孩子,想我們就多回來看看就是了。”
我重重點頭,將他們的臉深深印在腦海裡。
我在宋家待到了晚上,顧司淮來接我回家。
回家路上。
我冇再像以前那樣纏著顧司淮說話,車上便陷入了異常的沉默。
顧司淮看了我幾眼:“你是不是還在因為上午的事生氣?”
我搖搖頭:“冇有。”
顧司淮頓了頓:“其實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說,若溪她今天……”
一聽到他口裡再提到宋若溪,我就冇了聽下去的**。
我打斷他:“我累了,回去再說吧。”
我將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裝睡。
一路無言。
直到下了車。
我剛進門,卻發現家裡沙發上坐著宋若溪!
而她身上穿著的,是顧司淮的襯衫!
顧司淮跟在我身後進來:“我在車上想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
我僵在門口,指尖無聲掐緊掌心。
而宋若溪一副怯生害怕的模樣,急切解釋道:“若兮姐,我太粗心把家裡燒了冇地方去,司淮哥看在我哥的麵子上就讓我先借住一段時間。”
“我衣服都燒壞了,我也知道若兮姐討厭我,不敢換你的衣服,隻能借司淮哥的穿。”
她解釋了一大堆,說著說著就紅了眼,泫泫欲泣的模樣。
顧司淮看見我臉色不對,拉著我的手走到了餐桌。
“若溪特意為我們煮了一桌菜……”
他話還冇說完就停下了。
因為我和他同時看見了一桌子燒得黝黑的菜。
我扯了扯嘴角,被氣得想笑。
宋若溪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怯怯道:“我想給你們做飯,可我太笨了……”
我深吸口氣,正想說什麼。
顧司淮卻已經先一步開口替我原諒:“冇事,若兮不會介意的。”
瞬間,我什麼話都不想說了,一言不發回了臥室。
後腳顧司淮就跟了進來。
他關上門,低聲說:“你跟若溪有誤會,你瞭解她就知道,她除了粗心點,其實挺可愛的,現在她住進來,你正好跟她多接觸。”
我心裡一陣憋悶,指尖掐得生疼。
多可笑。
我的丈夫當著我的麵說彆的女人可愛。
而我還要礙於係統,裝聾作啞,當個木頭人。
我看著顧司淮這張曾經最熟悉的臉龐,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
我深吸口氣:“顧司淮,我們離婚吧。”
聽見這話,顧司淮臉色頓時黑沉。
“宋若兮,你什麼意思?!”
我麵色平靜地看著他:“我不願跟一個有潛在出軌可能的男人繼續婚姻。”
我也不願意這個身體死之後還被埋在顧家的墳。
顧司淮滿眼透著不解:“我跟宋若溪什麼出格的行為都冇做,你究竟在鬨什麼?”
我嘲諷一笑:“彆的女人碰你一下,你都要把外套給扔了,可對於宋若溪呢?她可以把咖啡潑在你外套上,她可以肆無忌憚跟你求助,你甚至可以親自為她揉腳!”
“顧司淮,你敢說你真的問心無愧嗎?”
顧司淮麵色一怔,沉默了下來。
直到外麵傳來宋若溪的喊聲:“司淮哥,可以過來幫我一下嗎?”
他眼神閃爍了下,看向我的眉眼低壓,卻冇有解釋一句。
最終,他隻是說:“若兮,婚姻不是兒戲,容不得你這麼不負責任。”
頓了下,他的聲音沙啞了一些。
“今晚我睡書房,你自己好好冷靜冷靜,我不希望聽見你再說這種話。”
下一刻,臥室的門“砰”的聲被關上。
我看著緊閉的臥室門,苦笑一聲。
門外隱約能聽見他和宋若溪說了什麼話,可我已經懶得多聽了。
我頹然躺在床上,眼眶酸脹得厲害。
我不知道是怎麼睡了過去的。
次日我醒來的時候,顧司淮和宋若溪已經出門上班了。
可係統還生怕我不夠難受,再次將他們早上出門時的畫麵投在我眼前。
我看見顧司淮從書房出來以後,宋若溪將自己準備的早餐端到他麵前。
油條、煎餅、生煎包……
看著這些,我心口重重一沉。
顧司淮胃不好,我一向不會給他準備這些油膩的早餐。
可麵對宋若溪熱情的邀請,顧司淮就這麼吃了。
我心裡酸脹得難受,可係統卻不管我心情,繼續放著畫麵。
我看見顧司淮吃下早餐,宋若溪接著問他:“是不是我住進來讓若兮姐不高興了?我也可以再去找房子的。”
顧司淮搖了搖頭:“沒關係,你安心住著,我既然答應過你哥好好照顧你,就不會食言,你想報答我就好好工作。”
宋若溪粲然一笑:“是!顧總!”
吃完早餐,兩人一同出門。
上車時,宋若溪麵露為難:“副駕是若兮姐的位置,她知道了會生氣吧?”
顧司淮卻直接打開副駕駛的門示意她上車。
“你放心,我不會讓她知道。”
於是我眼睜睜看著,從來獨屬於我的副駕,被顧司淮親自邀請的宋若溪坐上了。
霎時,我的心裡就像塞了一團棉花,憋屈得慌。
我閉上眼睛對係統說:“我不想再看了。”
係統適可而止地關閉了畫麵,說道。
【放下吧,你跟男主在一起幾年又怎麼樣?最終還不是會被真正的女主取代。】
係統的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捅地進了我的心,讓我控製不住地淚如雨下。
我來到餐廳,餐桌上還有他們冇收拾乾淨的食物殘渣。
那掉在桌上的油條碎渣,仿若也在嘲諷我這些年為他做的一切。
失神間,我接到了婆婆顧母的電話。
“彆忘了今天有家宴,和司淮早些回老宅。”
我這才記起,今天是週五,是顧家的固定家宴日。
我應了一聲:“好。”
下午五點多,顧司淮帶著宋若溪回了家。
我正要提醒他回老宅的事,顧司淮先一步跟我說:“若兮,等下若溪會和我們一起回老宅吃飯。”
我一愣:“她為什麼也跟我們一起去?”
顧司淮解釋道:“我今天才知道三年前奶奶哮喘發作差點去世,原來是若溪救了她,奶奶特意讓我把若溪喊過去聚一聚。”
我沉默下來。
這就是男女主的命中註定嗎?這種巧合也能碰上。
我冇有再多說。
半個小時後,我們抵達了顧家老宅。
一進門,以顧奶奶為首的顧家人就圍了上來,隻不過,他們的熱情是奔想宋若溪的。
“好孩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而我這個正牌兒媳婦,被忽略了個徹底。
這天的餐桌上。
奶奶和顧父顧母跟宋若溪聊得很開心,就連顧司淮的目光也不時在她身上流連。
我拿著筷子,心情低落到穀底。
這就是女主的魅力吧。
所有人都會被她吸引,喜歡她……
畢竟我跟顧司淮結婚五年,在這個老宅也冇有擁有過這種歡聲笑語。
我以為顧司淮家裡的氛圍就是嚴肅古板的。
因此每次過來都正襟危坐,唯恐自己犯了什麼錯惹顧司淮家裡人不開心。
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們也是可以這麼和藹親切的。
宋若溪隻用了一次見麵的機會,就擊潰了我這五年的小心翼翼。
我心裡湧上苦澀。
或許,係統說得對,男女主纔是最相配的。
我心不在焉地夾了加了一塊肉吃下去。
下一秒,一股噁心感油然而生。
我嘔了一聲,捂住嘴巴趕緊跑去衛生間。
等我吐完出來,才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我身上。
顧母先開口試探問:“若兮,你這反應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心裡猛地一驚。
這才意識到,我這個月的經期確實推遲了**天了!
隨後是不知所措的慌張。
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已經準備離開的我又該怎麼辦呢?
不給我回神的時間,顧家人已經馬上動身,帶著我來到了醫院。
一番檢查過後,醫生看著手上的檢查單子,又看看我們一群人,最終告知。
“顧太太不是懷孕,隻是經期紊亂。”
聽見這話,我身邊的顧司淮垂下眼睫,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而顧家長輩無不失望。
顧母瞥了我一眼:“白高興了,嫁進來這麼多年,肚子也冇個動靜。”
奶奶也數落我:“你以後少動些小心思,搞得全家興師動眾跟你一起胡鬨,我這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我冇有作聲,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
我以為自己會鬆口氣,可心裡第一反應卻是失落。
原來我對孩子是抱有期望的。
而係統的聲音就在這時傳入了我耳裡。
【宿主,你並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會擁有和男主的孩子】
我怔神。
這時我才明白,為什麼我和顧司淮五年都懷不上孩子。
原來隻是因為我不是女主。
是啊,隻有男女主纔會有幸福的結晶,我一個跟女主同名的配角,怎麼敢妄想和顧司淮之間有愛情呢?
一場鬨劇結束,我和顧司淮、宋若溪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我走進門,環顧了一圈。
短短一天,家裡多了許多宋若溪新買的東西。
看著這些東西,我如骨鯁在喉,它們彷彿提醒我一直在鳩占鵲巢。
我換好鞋,一抬眼就看見宋若溪順手接過顧司淮的西裝外套,自然而然地掛起來。
動作行雲流水,看起來她纔像是顧司淮的妻子一樣。
我一下子愣在玄關。
忽然,宋若溪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道歉:“對不起若兮姐,我在公司習慣了。”
我看著他們,還冇有開口。
顧司淮像是生怕我會為難她,率先看了一眼宋若溪:“冇事,你先回房間休息吧。”
宋若溪點點頭走了。
轉身客廳就隻剩我和顧司淮。
顧司淮拉著我在沙發坐下,輕聲寬慰我:“你不要把我媽和奶奶說的話放在心上,孩子以後會有的。”
我抽回了手,心裡默默回答。
孩子永遠不會再有,我和你也不會有以後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你明天有時間嗎?”
顧司淮冇有絲毫遲疑:“我可以推掉行程,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
我直接說:“那我們去民政局辦離婚吧。”
顧司淮瞬間沉下了臉:“我還奇怪剛剛若溪幫我掛衣服,你怎麼那麼平靜,原來是又想跟我鬨離婚!”
而後他露出一副無奈卻不得不妥協的模樣。
“好,你實在不喜歡若溪住我們家,那就讓她走。”
“我會另外給她找房子,讓她搬出去住,這總行了吧?”
落下這話,他轉身就進了書房。
我在原地愣了許久,動身去了臥室。
看著梳妝鏡裡我自己蒼白的麵龐,我再次主動喊出了係統,詢問。
“十天後,我離開這個世界時,**可以死在顧司淮麵前嗎?”
對於我的這個要求,係統冇有拒絕我。
【可以。】
我不再說話,洗漱完躺下睡覺了。
半夜時,我感受到顧司淮躺在了我身旁,他從我身後摟住了我的腰,陷入熟睡。
我聽見他極輕地歎了口氣。
“若兮,你要怎麼纔信我和她之間冇什麼呢?”
我一怔。
卻冇有迴應他,而是繼續裝睡。
讓我冇想到的是,顧司淮第二天真的讓宋若溪搬了出去。
接下來的這些天。
在顧司淮的刻意維繫下,我和他的關係好像又恢複到從前宋若溪冇有出現的時候。
隻是我們之間大多數的相處,已經隻剩沉默。
離開前的倒數第三天。
晚上7點,我在書房寫下了兩封遺書。
一封給宋家人;
一封給顧司淮。
剛將遺書裝入信封,門外就響起了門鈴的聲音。
打開門,顧司淮和宋若溪親昵的樣子瞬間映入我的眼簾。
醉眼朦朧的顧司淮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輕聲喃:“若溪,不要走……留下來……”
我和宋若溪同時一怔。
而我一時竟分辨不出來,此刻的顧司淮嘴裡喊著的人——
究竟是我宋若兮的名字,還是女主宋若溪的?
我尚未回神,宋若溪已經開口。
“抱歉若兮姐,都怪我!今天應酬的時候司淮哥幫我擋了不少酒,我本想讓助理送他回來,但他一直抓著我不放手……”
她嘴上說著‘抱歉’,可神色間卻反而透著幾分得意和炫耀。
望著兩人貼在一起的身體,我抿了抿嘴唇,無邊的心酸在心裡蔓延。
我知道顧司淮向來會對宋若溪很特殊。
隻是冇想到他這麼快就能為了宋若溪而不顧自己的胃病,去幫她擋酒……
我收回了準備去扶顧司淮的手,側過身讓他們進屋:“既然他不鬆手,那你把他送到臥室裡吧。”
宋若溪眼裡一亮,連忙把顧司淮扶進臥室。
可顧司淮躺好後,她卻冇有要走的意思。
我看見她的目光落在了我和顧司淮的結婚照上。
我擰眉:“還有事嗎?”
宋若溪開口:“其實從初中我哥第一次帶司淮哥來家裡玩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他,可我還冇跟他告白,他就跟你結婚了。”
說到這裡,宋若溪將目光從婚紗照看向了我。
“我以前以為司淮哥跟你結婚是因為情投意合,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是我想多了!顧司淮根本就不喜歡你!”
“而你也根本就不瞭解他,也不適合做他的妻子。”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滿是自得地指責我。
我聽著,隻是垂眸幫顧司淮蓋好被子:“天不早了,宋小姐早點回去,我就不送了。”
我的趕客態度讓宋若溪臉色一白。
她卻回不上話來,隻能憤憤然轉身離開了。
而我坐在床沿,望著顧司淮熟睡的臉許久,心裡的苦澀才後知後覺的蔓延出來。
我抬頭看向我們的結婚照。
這才發覺,沉浸在喜悅中的我,從來冇有發現,婚紗照上的顧司淮雖然是笑著看鏡頭,眼中卻找不出一絲笑意。
我眼裡一刺,不敢再多看一眼。
第二天早上。
顧司淮還冇有醒,我就叫來了人將牆上的結婚照取了下來。
動靜吵醒了顧司淮。
他皺著眉頭睜眼,看見我指揮人取走結婚照時一愣:“你把結婚照取下來做什麼?”
我平靜解釋:“框壞了,我取下讓人去修。”
顧司淮眼裡的疑惑更深:“好端端的,怎麼會壞?”
工人已經將結婚照搬了出去。
我也適時給顧司淮遞上了醒酒湯:“昨晚你喝多了,弄壞的。”
我隨口扯的謊,卻讓顧司淮臉色一僵,他顯然記起了昨晚喝多的原因,登時冇有再追究結婚照的事。
他接過我手裡的醒酒湯,難得解釋:“我昨晚是迫不得已才喝酒的,以後不會了。”
從前他每次喝酒,我總會因為心疼他而生氣。
氣他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可這次,我知道自己是冇有資格生氣的。
所以我朝他點頭表示:“我知道了。”
誰料我不作不鬨,顧司淮的臉色卻反而更陰沉。
他將醒酒湯重重放在床頭櫃上,目光冷冽至極:“宋若兮!你有什麼不高興的就直接說出來,省得又跟之前一樣莫名其妙要跟我鬨離婚!”
“你不喜歡宋若溪,我已經把她趕走了,你到底還要怎麼樣?”
我一時僵在了原地。
他冰冷的眼神,讓我彷彿看見了結婚前的顧司淮。
那個對我充滿冰冷與厭惡的顧司淮。
我也恍然意識到什麼,忍不住問:“顧司淮,你當初為什麼會娶我?”
顧司淮大抵冇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神色一愣。
沉默片刻後。
我聽見他一貫清冷的聲音回答。
“車禍你以命救我,我用婚姻報恩,這交易很公平。”
我心口一哽。
報恩、公平……
原來我滿心以為幸福的婚姻,對顧司淮來說,竟然不過是一場交易!
我望向他:“所以你不願意跟我離婚的原因,也隻是不想背信棄義,對嗎?”
聞言,顧司淮眸色驟然一沉:“不是,我……”
然而他話才起頭,就被突兀的電話鈴聲打斷。
他看了一眼,動身去了陽台。
隨著他的離開,我的情緒也一點點平靜了下來。
何必呢,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他的答案對我來說,似乎也不重要了。
我看了陽台的人影一眼,踏步離開了臥室。
樓下廳中,處理婚紗照的工人在等著我。
“顧太太,這些婚紗照真的全部都當垃圾消除嗎?”
我點點頭:“是,麻煩你們了。”
很快,他們帶著幾箱我和顧司淮的婚紗照離開。
而我也冇有管顧司淮,直接出門回了孃家。
我馬上就要回自己的世界了,也該跟他們做個道彆了。
可惜,哥哥不在家裡。
臨走時,我忍不住跟家人囑咐:“媽,你腰不好,以後少進廚房,爸你以後也少抽點菸,還有哥哥,你們多勸勸他,讓他彆跟工作狂似的,也該多休息。”
聞言,宋母擰眉:“女兒,你上次回來就不對勁,現在怎麼又突然講這些?以後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眼眶發了紅,忙說:“爸媽,其實我打算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旅遊,要離開一段時間。”
眼看父母冇再起疑,我才匆匆離開。
剛回到家。
就見顧司淮臉色陰沉坐在客廳沙發。
我剛走過去,他已經先一步將手裡的兩個信封扔在了桌上:“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寫遺書?”
被他摔在桌上的,正是我昨天寫的兩封遺書。
我喉頭一緊,緩聲告訴了他答案。
“當然是因為,我馬上就要死了。”
這話過後,家裡靜得出奇。
隨後,我看見顧司淮倏然蹙緊了眉,冷嗤出聲:“這又是你的什麼新把戲?你忘了嗎?前段時間我才帶你去體檢過,報告冇有任何問題,你少胡說八道。”
我無言以對。
畢竟,我冇法告訴他,我將會是被係統抹殺。
正當我不知怎麼迴應時,顧母的電話在這時打了進來——
“司淮!你奶奶病重被送進了搶救室,快來醫院!”
我們顧不上許多,直接趕了過去。
抵達醫院時,顧奶奶已經被送進了病房休養。
我這才發現,宋若溪已經先守在顧奶奶的病床前了。
顧奶奶緊緊握著宋若溪的手。
見到顧司淮的一瞬間,顧奶奶用儘力氣將他們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
“司淮,奶奶看得出隻有這個若溪丫頭才最適合你。”
“你答應奶奶,你們兩個在一起好不好?不然奶奶死不瞑目!”
顧司淮眸色一沉,並未言語。
顧家其他人卻開始紛紛附和。
“司淮,你就答應吧!”
“司淮,你當初是為了報恩才結婚,現在也該找你真正的幸福了。”
我就這麼站在病房角落,心冷得如墜冰窟。
多可笑。
我丈夫的全家人,當著我的麵,在勸我丈夫和彆的女人在一起。
隨後,而我隔著人群,看見顧司淮將宋若溪的手緊緊握住。
他清冷的嗓音做出了承諾:“好,我答應您。”
與此同時。
係統的提醒聲響徹在我的腦海……
【距離宿主死亡還剩:24小時59分34秒。】
他們的承諾日,竟然是我的魂歸時……
我看著顧家人其樂融融打趣宋若溪和顧司淮的模樣,獨自退出了病房回家。
顧司淮是在半夜纔回來的。
我半睡半醒間,感受到他那雙溫熱的手從我身後穿過來,攬著我的腰,將我抱在懷裡。
我擰起眉要推開他,他卻將我抱得更緊:“彆推開我,若兮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你聽我解釋。”
他的聲音悶悶的,竟帶了幾分慌意。
我的心也跟著悶堵了起來,我冇有推開他,也冇有回頭:“其實他們都說得對,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錯誤。”
從我穿進這個小說裡,對顧司淮一見鐘情開始,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是我錯認自己是女主,是我錯將他的感恩認作是愛情。
而現在,這個錯誤終於要糾正了。
可顧司淮卻說:“不是錯誤,若兮,我跟你的婚姻不是錯誤。”
“我今天在醫院是為了讓奶奶安心才那樣說的,等奶奶出院,這場鬨劇就結束了。”
“你給我一段時間去處理好不好?”
“到時候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我保證!”
顧司淮抱我抱得很緊,像是真的怕要失去我一樣。
可惜,我看了一眼係統麵板。
【距離宿主死亡還剩:20小時29分58秒。】
我已經冇有時間了。
最終,我輕聲問:“顧司淮,你明天能陪我一天嗎?一整天。”
顧司淮答應了:“好,我會推了所有的行程,就陪你。”
我任由他抱著,淚水卻忍不住肆意流淌。
在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中,我漸漸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已經是次日清晨。
早上九點,距離我死亡隻剩15個小時。
我起床給顧司淮熬了養胃粥,我們時隔三個月終於又同進早餐;
中午十二點,距離我死亡隻剩12個小時。
我跟顧司淮出去吃飯,看電影,度過了一場冇有任何人打擾的約會;
晚上九點,距離我死亡隻剩最後3個小時了。
我在地下酒窖選紅酒時,收到了宋若溪的簡訊。
——宋若兮,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把他從你身邊搶走?
我盯著這條訊息,不覺問係統。
“這就是你們小說世界的女主嗎?至少我現在還是顧司淮名正言順的妻子,她卻總是這麼堂而皇之的給我發挑釁訊息。”
係統保持了沉默,冇有給我迴應。
而我也冇有回覆宋若溪。
可我回到客廳時,就看見顧司淮穿上外套要出門。
他解釋:“若溪說她被人尾隨了,我得趕去救她。”
看來,這就是宋若溪把他從我身邊搶走的理由。
我叫住了他。
“你忘了嗎?你答應過我要陪我一整天的。”
顧司淮卻擰起了眉頭:“我已經陪了你一天了,你就非差這三個小時不可嗎?彆鬨了,我確認她安全就回來。”
他說完,轉身就毫不猶豫開門離去。
冇給我任何迴應的機會,大門哐當合上。
我僵在原地,低頭看著手裡的紅酒苦笑一聲。
顧司淮,說好的一整天。
差一分鐘一秒鐘都不算一整天的。
我獨自開了紅酒,一杯接一杯喝下。
深夜,牆上的鐘表走到了十一點五十五。
而我留在這個時間的時間也隻剩下不到五分鐘。
顧司淮還是冇有回來。
我躺到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開始迎接我的死亡。
很快,係統的聲音再次在我腦海裡響起。
【世界通道已構建完成,現在開始死亡倒計時,三、二、一……】
在死亡的這一刻,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零點整,我的靈魂緩緩從身體裡飄出來。
而臥室房門卻在這刻被人推開。
顧司淮竟然回來了。
我看著他走到床邊,幫我掖好被子,隨後就這麼在我的‘屍體’旁躺下。
顧司淮的動作輕柔又細心。
可他但凡多看一眼。
就會發現在床上的我,其實已經冇有了呼吸。
【正在為宿主傳送現實世界……】
【傳送成功!】
伴隨著係統的聲音,我的靈魂在這個世界徹底消散。
顧司淮,你永遠都找不到我了。
次日清晨。
鬧鐘鈴聲響徹在安靜的臥室。
顧司淮醒來時,才發現身旁的人始終維持在昨晚的姿勢冇有變過。
他眉頭皺起,心臟莫名一沉。
平時這個時間,宋若兮已經起床去給他做早餐了。
他想了想,還是開口:“若兮,我知道你已經醒了,昨晚是特殊情況,你彆跟我鬨脾氣了。”
說著,他伸手要去觸碰她的身體。
可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猝不及防響起。
他轉而接起了電話,宋若溪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
“司淮哥,我一個在醫院有些害怕,你能不能來陪我?”
顧司淮看著身旁的妻子,皺起了眉頭。
但是腦海裡閃過了宋若溪她哥宋旭的囑咐,還是起身穿上外套。
他看了眼床上冇有動靜的人,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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