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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滿釋放當天,我直奔墓地,全款給自己買了個墳。
背山麵水,風景一如三年前。
我心情大好,連忍不住又吐了一次血都麵不改色。
可剛漱完口從衛生間出來,工作人員就火急火燎衝到我麵前:
“楊小姐,實在不好意思。”
“剛纔那墳有人願意出三倍價格買。”
“你也知道咱們墓園效益不太好,你看你……方便挪個墳嗎?”
1
我方便個屁!
出去打聽打聽,讓人挪墳,像話嗎?
而且這年頭人都死不起了,說什麼墓園效益不好,是想笑死誰?
好心情瞬間冇了。
但想到死後還要住到人家眼皮子底下來,我又生生把臟話忍了回去。
“抱歉呢,不太方便。”我拉了拉口罩,微笑著回了句。
工作人員卻依舊攔在我麵前。
他抬著下巴,斜眼打量我,“楊小姐,你看起來經濟條件也不太好。”
“這樣,隻要你同意挪墳,之後不管看上咱墓園哪個墳位,都給你打八折,怎麼樣?”
確實,買墳就花光了我所有的錢,這會兒身上穿的還是三年前入獄時的衣服。
但!
我指了指剛纔不小心濺到口罩上的血,“我都要死了,還省那點錢有什麼用?你也繼承不了呀,對不對?”
工作人員瞬間像吞了蒼蠅,我冇管,繞過他就走。
“五十萬。”
“隻要你同意挪墳,給你五十萬。”
這時,一道無比熟悉的男聲傳來,一如記憶裡好聽,也如記憶裡冷漠無情。
是謝俊馳,親手送我進監獄的丈夫。
我身形微僵,步子加快。
“一百萬。”他又說,同時衝秘書使了眼色。
秘書當即攔住了我的路。
我不得已站定,心想還真是謝俊馳的行事作風,一慣的霸道。
但已經冇幾天好活,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嚥氣,不太想跟他再有什麼牽扯。
我把帽子壓低,把口罩拉的更高,故意粗著嗓子,“抱歉,我急著用,挪不了。”
這句話出口時,我心裡控不住生出一絲希冀——或許,謝俊馳非要這個墳位,是跟我一樣的原因呢?
如果是那樣……
“五百萬。”他冷淡的聲音帶了不耐煩,“我女朋友就看中了這個位置,她隻喜歡這裡。或者你要多少,開個價。”
原來冇有如果,他砸錢隻是為了討女朋友開心。
我自嘲的扯了扯唇,覺得剛纔對謝俊馳抱有期待的自己實在有些可笑。
“你這人怎麼這麼貪心,五百萬都夠你再買兩個墳位了。”又一道女聲響起。
也是熟人。
薛婉兒,謝俊馳的白月光。
三年前,我一遍遍告訴他,毒氣泄漏的事和我無關,是薛婉兒的責任。
可他卻依舊親手將我送進了監獄。
“隻有這個位置能讓我家朵朵看到它喜歡的那個草坪,我朵朵都死了,為什麼你連個墳位都要跟它搶!”
“你這人怎麼這麼冇有同情心,怎麼這麼壞!”
她說著抽泣起來,謝俊馳立刻心疼的將人摟進懷裡。
我卻驀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朵朵,薛婉兒養的狗!
所以謝俊馳一定要買這個墳位,隻是為了埋薛婉兒的狗?
他知不知道這個墳位意味著什麼?他怎麼能這麼做!
我心口猛地一痛,血腥湧上喉嚨。
“楊小姐是吧?直說,要怎麼樣你才肯把墳位讓出來,錢不夠,車子?房產?還是……”
“行啊。”將血咽回去,我慘笑著打斷,不再刻意改變聲線,“一千億,給我一千億,我立刻把墳讓出來,怎麼樣?”
“你!”謝俊馳冷下了臉,並冇有聽出來是我。
也是,能狠心送我進去坐牢,三年一次麵都冇露,能同意把一個畜生埋到這個墳位來的人,又怎麼可能還記得我的聲音。
“怎麼,拿不出來?還是捨不得掏錢?”
“看來這位先生你也冇那麼豪氣,對你的女朋友也不過如此嘛。”
我嗤笑一聲,推開擋路的秘書就要走。
“敬酒不吃吃罰酒,攔住她!”謝俊馳冷聲下令。
秘書再不客氣,伸手來抓我。
我閃身躲開,帽子卻被打掉。
“啪嗒”一聲。
耳後的月牙形胎記露了出來。
謝俊馳瞳孔微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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