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論文答辯通過的當晚,林飛把實驗室的白大褂一甩,抱著楊婷就往床上滾。她笑著推他,指尖抵在他胸口輕罵:“瘋什麼,還冇洗澡呢。”他偏不鬆手,鼻尖蹭著她頸側,呼吸滾燙,指尖勾著她衣領那枚祖傳玉墜來回摩挲,玉麵溫潤,在檯燈下泛著青幽光澤。
“你說這玩意兒真能傳千年?”林飛喘著氣問,手已滑進她衣襬,掌心烙在楊婷腰窩。
“秦篆刻的‘歸墟’二字,碳測定都兩千四百多年了。”楊婷眯眼笑,耳尖泛紅,腿微微夾緊林飛的動作,聲音軟得像融化的糖,“你再扯,它就歸你了。”
林飛咧嘴低笑:“那我得讓它發揮點作用。”說著猛然翻身將楊婷壓住,唇舌攻城掠地,吻從唇角滑至鎖骨,咬得她輕顫。她喘息漸重,手指插進他汗濕的發間,任由他剝去層層阻礙。窗外月光斜灑,映得玉墜在她胸前輕輕晃動,像一顆跳動的古老心跳。
肌膚相貼的刹那,楊婷低吟出聲,指甲在林飛背上劃出淺痕。林飛咬住楊婷耳垂,啞聲:“你說……它見過多少人這樣?”楊婷已經出不了聲,隻將林飛摟得更緊,彷彿要嵌進骨血。床頭燈暈開一圈曖昧光暈,呼吸交纏,汗水淋漓,時間在喘息中塌陷,正待兩人距離攀上巔峰就差一下之時.....窗外一道驚雷劈下,玉墜驟然發燙,兩人隻覺腦中一震,像是被高壓電流從頭貫穿到腳。下一瞬,意識如斷線風箏,直墜深淵。
——
乾清宮內,濃煙灌喉。
林飛猛地睜眼,火光在瞳孔裡跳動。梁木劈啪作響,熱浪裹著黑煙從殿頂壓下,呼吸像吞刀子。他本能蜷身貼地,順手扯下床帷浸濕捂住口鼻。
十二歲身子軟得像麪糰,可腦子轉得飛快。
*煙走高,人走低。濕布濾顆粒,減少一氧化碳吸入。*
記憶閃回——現代、論文、玉墜、雷擊……再睜眼,已是紫禁深宮。他就是朱厚照,大明新君,登基不過七日。劉瑾掌司禮監,內閣三老尚未退位,天下未定,而他困在這具幼軀裡,連站穩都費勁。
門外腳步雜遝,殿門被撞開。三名太監提水桶衝入,動作僵硬,靴底竟帶火星。
*不對。救火不該帶火源。*
一人故意踉蹌,袖口掃翻銅燭台,火星濺上帷帳,火舌“轟”地騰起,直撲龍床。
*縱火。*
林飛閉眼躺平,假裝昏厥。右手悄悄摸向倒地的銅燭台,冰涼銅柄入手,藏進袖中。
腳步逼近。
一名太監蹲下,手指探他鼻息。林飛眼皮微顫,計算角度、力矩、重心轉移——工科生的肌肉記憶比祈禱管用。
那人剛收回手,林飛暴起,右臂掄圓,銅燭台如錘砸下。
“哢。”
太陽穴受擊瞬間,人體反射性抽搐,刺客連哼都冇哼,歪頭栽倒。林飛順勢滾身避讓,屍體砸地,袖中滑出一塊黑底金紋令牌。
*八虎令。*
劉瑾親信。
另兩人拔匕首突刺,刀未至,風先到。林飛矮身撞向香爐,爐傾灰揚,煙塵四起。他借勢後撤,脊背撞上冰冷地磚。
窗外破空兩聲。
短刀釘入刺客手腕,匕首落地。殿門轟然炸裂,黑甲錦衣衛破門而入,刀鋒齊指。
為首之人鐵麵虯髯,單膝點地:“臣,錦衣衛鎮撫司指揮使牟斌,護駕來遲。”
林飛喘息未定,煙嗆得他喉頭髮腥,想開口,卻被咳意撕扯。
牟斌已拾起八虎令,指尖撫過紋路,低聲道:“新刻的,刀工尚利,非舊黨遺物。”他抬頭,“劉瑾要借火情逼宮——您若死於意外,內閣三老必引咎致仕,朝局即散。”
林飛盯著那具屍體,腦中飛轉。
*劉瑾不敢明殺天子,便製造意外。火勢控製精準,風向突變,必有內應助燃。三名刺客動作統一,訓練有素,非普通太監。八虎令特意留下,是挑釁,還是嫁禍?*
他忽然想起現代一次實驗室火災——人為短路,偽裝事故。監控被刪,但電流曲線暴露了定時裝置。
這火,也留了“曲線”。
“乾清宮夜值太監幾人?”他啞聲問。
“回陛下,六人輪守,今夜當值三人,皆死於火中。”
“查屍。”林飛盯他,“看肺部有無煙塵。若真救火,必吸入濃煙。若先死再焚……那就是擺屍。”
牟斌瞳孔一縮,抱拳:“得令。”
林飛扶著牆慢慢站起,龍袍半焦,靴底沾灰。他低頭看那枚八虎令,冷光映眼。
*你以為我是個孩子。*
*你以為這具身子軟弱可欺。*
*可你不知道,我腦子裡裝的是流體力學、材料強度、人體工學,還有——怎麼用最省力的方式殺人。*
他抬腳,踩住刺客手中匕首,輕輕一碾。
刀刃微彎,弧度異常。
*私鑄。非製式兵器。*
“這匕首,”他抬頭,“從哪來的?”
牟斌蹲下細看:“福建閩南式樣,刃短背厚,適合近身割喉。沿海走私常見。”
林飛眯眼。
*福建……海商……鄭家?*
念頭一閃而過,他壓下。
“查蘭州。”他忽然說。
“蘭州?”
“西北商路,奧斯曼火器近年流入,紋路與此類匕首金屬析出成分相似。若劉瑾勾結外邦,必有中轉。”
牟斌愣住:“陛下……如何知曉奧斯曼火器?”
林飛冇答。他不能說——他知道,因為他在二十一世紀讀過《明代火器衰落史》。
他知道劉瑾終將敗亡,知道安化王會叛,知道蒙古會南侵,知道大明將錯過海洋時代,直到被列強轟開國門。
但他不認命。
他來,就是為了改。
“牟斌。”他聲音低啞,卻字字如釘,“詔獄裡,有冇有能審活口的刑官?”
“有。夜鳶七號,專攻心理破防,不靠酷刑。”
“帶他來。”林飛盯著地上最後一具未死刺客,“我要他開口,不說‘為何行刺’,而說——誰教你們,用火殺人。”
牟斌抱拳欲退。
“等等。”林飛忽然抬手。
他彎腰,從死者懷中摸出半塊焦黑木牌,邊緣刻著細紋。
他指尖抹去菸灰,露出兩個殘字。
*拜……火……*
風從破窗灌入,吹得殘幡亂舞。
火光映在林飛臉上,一明一暗。
他忽然笑了。
笑得像個孩子。
也像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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