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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億,外加華爾街律所的工作機會,把裴辰霄讓給我女兒。”
林父把協議推到池茉麵前,舉手投足間皆是律政精英的不怒自威。
見池茉遲遲不肯簽字,他擰眉冷笑:“你一個賣魚女,配得上裴家太子爺嗎?”
池茉垂眸不語,握筆的手微微顫抖。
林父又問:“你無父無母,能像卿卿一樣給他助力嗎?”
池茉輕輕搖頭,苦笑一聲後,在協議上落下姓名。
白紙黑字,條款分明,把她和裴辰霄的感情切割得一乾二淨。
池茉走出咖啡館,正準備叫網約車時,手機突然彈出一條關於裴辰霄的新聞,已經登頂熱搜的攤位旁,親手幫她刮魚鱗。
會在她凍瘡發作時,輕柔地替她上藥膏。
她希望這樣平淡幸福的日子延續下去。
直到裴辰霄功成名就,登頂青年富豪榜榜首。
她坐在公司上市釋出會的角落,看著他西裝革履,談吐不凡,身邊簇擁著無數巴結奉承的權貴。
那一刻,她攥緊裙襬,明明噴了他送的香水,卻還是聞到了身上的魚腥味。
裴辰霄親口宣佈,聘請林念卿為首席法務。
她是清北校花,父親又是律界大拿,池茉從頭到腳加起來,都冇她頭上的一個髮夾零頭多。
舞台上,他紳士地為她提起裙襬,兩人並肩而立,郎才女貌。
不像是參加釋出會,倒像是他們的訂婚宴。
一舞結束,燈光忽滅,在片刻的黑暗中,她慌亂地找尋裴辰霄。
可抬頭的瞬間,卻看見兩人正在親昵擁吻。
那一晚,池茉枯坐在出租屋裡喝了整整一提啤酒,還是無法麻痹自己。
那個會把易拉罐拉環當戒指送她的裴辰霄,會把獎學金如數上交的裴辰霄,會在她生病時自責到哭的裴辰霄,和她從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又一次想起他的承諾:“池茉,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是啊,他給了她優渥的生活,讓她不用再饑寒交迫。
可她缺的,隻有愛。
他不給,她就不要了。
離開他,纔是最好的選擇。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驀地從回憶中抽離。
“怎麼才接?”那頭傳來裴辰霄清冽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幾分磁性,像在她耳邊輕語,“今晚公司慶功宴,你來的話,我會開心。”
池茉鼻尖凝起酸澀。
她想拒絕,可裴辰霄像是猜到了她的回答,再次開口:“我想你來。”
帶著罕見的撒嬌意味,就像十九歲那年,他賺到第一桶金,摟著她的腰說:“我想你輕鬆點。”
池茉輕輕“嗯”了一聲,想任性最後一回:“那你能來接我嗎?”
漫長的沉默。
“抱歉,我要去接卿卿。”片刻後,裴辰霄才解釋,“畢竟談成這個項目,她纔是功臣。”
池茉攥著手機的指骨微微泛白,明明冇有期待,心卻不可抑製地痛了起來。
她回家換了一件最體麵的衣服,可站在金碧輝煌的宴會廳中央,卻依舊覺得窘迫。
林念卿挽著裴辰霄的手臂款款而來,一襲淡紫長裙,溫婉又知性。
剪裁和質地,不知比她身上這條強了多少倍。
她轉身想逃,卻被出聲叫住。
“池小姐,真高興你能來。”林念卿掩唇一笑,“辰霄說你怕生,不習慣這種場合,幸好我再三堅持,他才鬆口。”
池茉望向裴辰霄,難堪地攥緊了拳。
原來,他不想她來。
而裴辰霄依舊清冷淡漠,甚至冇分給她半個眼神。
“池小姐餓了吧。”林念卿熟絡地牽住她的手,把她帶到餐檯邊,“聽說你在海鮮市場工作,我特意讓人準備了些,想請你品鑒。”
池茉盯著她買不起的高檔海鮮,裙襬在掌心攥成一團。
“我不會。”她搖了搖頭。
“彆客氣。”林念卿把魚子醬遞給她,“你替我照顧辰霄,我一直想謝謝你。”
池茉下意識看向裴辰霄,可他隻是頷首默許。
推拒間,魚子醬撒了池茉一身。
裴辰霄蹙了蹙眉,將上百萬的高定西裝搭在她肩上。
“真對不起!”林念卿驚呼,“我帶池小姐去換件衣服吧。”
她想婉拒,卻看見裴辰霄點頭:“卿卿,麻煩你了。”
無奈,她隻好跟著林念卿走向電梯。
電梯門關閉的瞬間,林念卿突然冷笑出聲。
“我還以為你有多清高了不起。”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池茉,“還不是個見錢眼開的賣魚女。”
池茉看著逐漸攀升的樓層,沉默不語。
林念卿睨了她一眼,懷疑道:“你不會反悔不走吧?”
池茉望向她,抿了抿唇:“放心,我”
突然——
“轟!”
電梯急速墜落,鋼纜劇烈震動,池茉被猛甩到牆壁上。
耳邊響起林念卿的驚叫,可鮮血如泉湧般從池茉額頭湧出,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痛到五臟六腑扭曲成一團。
意識完全喪失前,池茉好像聽到了裴辰霄慌亂的,無措的聲音。
“辰霄,”她下意識伸出手,“救我”
可搜救員探查情況後,一臉凝重:“裴總,條件有限,兩位小姐隻能先救一個,時間緊迫,您要選誰?”
那個熟悉的聲音,幾乎聲嘶力竭,呼喚出一個名字。
“卿卿!”他重複了一遍,“先救卿卿!”
目光渙散前,一行血淚從池茉眼角滑落。
她不該難過的。
裴辰霄有了比她更想守護的人。
而她,也可以徹底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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