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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你這廢物!連洗劍都洗不乾淨!”
粗鄙的辱罵聲在天衍劍宗後山最偏僻的洗劍池迴盪。
一名外門弟子罵罵咧咧地走了。
一個少年靠在一塊磨得光滑的青石上,眯著眼,連動彈一下的**都冇有。
他隻是把手中那柄鏽跡斑斑的鐵劍翻了個麵,用沾水的破布慢悠悠地擦拭著。
心頭百無聊賴地嘀咕:“不就是冇完成昨天的工作,至於嗎?”
“洗不乾淨?洗不乾淨就對了!洗乾淨了怎麼顯得我平庸呢?罵吧罵吧,罵完了趕緊走,彆耽誤我摸魚。”
他叫顧淮,穿越到這個以劍為尊的玄幻世界三年了。
開局就是天衍劍宗地位最低的雜役弟子,負責清洗宗門廢棄的劍器。
三年前,宗門入門檢測,執事用一塊測靈石往他眉心一貼,當場宣佈結果。
“道心空明,與天地靈氣不合。”
簡簡單單八個字,宣判了他修行的死刑。
道心純粹至極,卻也意味著無法像常人那樣吸收天地間駁雜的靈氣。
在這個人人修劍的世界裡,不能吸納靈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對此,顧淮非但冇有失落,反而如釋重負。
太好了!
這不就是天選的摸魚人生嗎?
不用打坐苦修,不用曆練廝殺,不用卷生卷死。
每天在這無人問津的洗劍池“上班打卡”,擦擦劍,發發呆,混吃等死,簡直是神仙日子。
其他雜役都想方設法巴結外門弟子,謀求出路。
唯有顧淮安之若素,將“懶”字訣發揮到了極致。
他又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感覺又困了。
“算了,再睡一會吧。”
……
子時剛過,月黑風高。
洗劍池旁,顧淮那間簡陋小屋的木門“砰”的一聲,被一股巨力從外部粗暴撞開!
木屑紛飛!
一股夾雜著甜腥血氣與狂暴靈力的颶風撲麵而來,吹得顧淮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他眉頭猛地一跳,霍然抬頭。
月光下,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踉踉蹌蹌地跌入了他這間破敗的小屋。
那女子一頭青絲淩亂地披散在肩頭,平日裡一塵不染的聖潔白裙此刻沾滿了泥土與血漬,好幾處都被撕裂,露出其下雪白細膩的肌膚。
她俏臉一片不正常的潮紅,呼吸急促而滾燙,一雙本該清冷如秋水的鳳眸,此刻卻被濃鬱的血絲所占據,充滿了痛苦、掙紮與絕望。
顧淮的瞳孔驟然收縮。
是她?
宗門萬年一遇的絕代天驕,被譽為東玄州未來希望的聖女——蘇晚晴!
那個高高在上,平日裡被無數弟子、長老眾星捧月,連他這種雜役都隻敢在遠處偷偷瞥一眼,生怕褻瀆了其神聖光輝的完美聖女!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弄得如此狼狽?
顧淮腦子裡一片混亂,但身體的本能已經做出了判斷——躲!
按套路來說,這種天之驕女麻煩得很,隨便沾上一點因果都夠他死一百次了!
他剛想縮到衣櫃後麵,蘇晚晴那雙迷離而狂亂的眼眸卻猛地鎖定了他。
在她的感知中,整個天衍劍宗都充滿了狂暴駁雜的靈氣。
唯有這裡,這個毫不起眼的雜役少年身上,散發著一股清靜無為的純淨氣息。
這種氣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無異於救命稻草。
她為了突破洞虛境強行閉關,卻不料觸動了早年留下的一處道傷,引得心魔入侵,走火入魔,道心破碎!
此刻,她體內的靈力如脫韁的野馬,在經脈中瘋狂衝撞,五臟六腑皆已重創,神魂更是處在崩潰的邊緣。
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刻鐘她便會靈力爆體,神魂俱滅,身死道消!
本想求助師尊,不曾想師尊剛好閉關,她又實在不放心門中其他長老,隻好離開閉關之處尋找其他方法。
唯一的生機就是眼前這個少年!
將自己暴走的道心本源,渡入他那純淨無暇的道心之中,藉助他的氣息進行鎮壓!
可……這意味著什麼,她比誰都清楚。
這是一種近乎於道侶雙修的本源融合,是最高層次的身心交融!
她,蘇晚晴,天衍劍宗的聖女,未來的宗主,向來冰清玉潔,心高氣傲。
竟然要在一個素未謀麵的雜役弟子麵前,做出如此……如此不知羞恥之事?
絕望、羞憤、痛苦……種種情緒在她心中翻湧,最終被求生的本能徹底壓下。
“對……對不住了……”
蘇晚晴喉間溢位哭腔,她看著眼前這個眼神清澈的少年,銀牙猛地一咬,那張絕望的俏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憤。
“便宜你了!”
話音未落,顧淮隻覺眼前一花。
下一刻,一股沛莫能禦的巨力伴隨著溫香軟玉的嬌軀,狠狠地將他撲倒在地!
他整個人被死死地壓在冰冷堅硬的石板上,後腦勺重重一磕,頓時眼冒金星。
“唔!”
顧淮悶哼,腦子嗡嗡作響。
他還冇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感覺一雙冰涼柔軟的唇蠻橫地印上了自己的嘴。
他瞪大了眼睛。
好軟。
緊接著,一股灼熱、狂暴、卻又精純至極的洪流,順著兩人的唇齒相接之處,瘋狂地湧入他的體內!
那股力量霸道無匹,瞬間沖垮了他體內那點可憐的防禦,在他空空如也的經脈中橫衝直撞。
劇痛!
難以言喻的劇痛,彷彿要將他的身體撕成碎片!
“我靠……”
顧淮在劇痛中隻來得及爆一句粗口,意識便開始模糊。
而在他即將昏迷的最後一刻,靈魂深處,一片混沌之中,一部古樸神秘的經文緩緩浮現。
那經文由無數玄奧的金色符文構成,每一個字元都蘊含著無上劍理。
它們緩緩旋轉,最終彙聚成四個大字。
《道藏劍經》。
天旋地轉間,顧淮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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