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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寄存處↓】
【relk腦機植入處↑】
陸沉舟是被後腦的劇痛喚醒的。
他勉強睜開酸澀的眼睛,看見三雙沾滿塵土的繡鞋圍著自己。
橋豆麻袋!
繡鞋?
劇烈的咳嗽牽動肋下的傷口,陸沉舟終於看清眼前景象。
家徒四壁的茅草屋內,牆角堆著三個豁口的粗陶碗。
碗裡還放著半張發黴的麩餅。
土牆裂開的口子灌進北風,黃泥糊住的裂縫,像道永遠合不攏的傷口。
此時的他,正蜷縮在地上,三位披著粗麻紅布的女子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原主的記憶如洪水決堤。
三天前他還是一名藍天救援的工作人員,護送救災物資的途中遭遇山體滑坡。
再睜眼就成了大明朝青州府的癡兒陸大牛,爹孃死於去年的蝗災。
而此刻,裡正楊友德正捏著本泛黃冊子,站在門口冷笑:
“大牛。”
“三個婆娘你可都領了,今年的丁口錢可就算在你家頭上。\"
陸沉舟瞳孔驟縮。
融合原主記憶後他總算明白,這哪裡是官府發媳婦?
分明是巧立名目的吃人稅!
大明朝連年征戰,本就人丁稀少,朝廷頒佈了《婚配令》。
凡領婚牌者需按人頭繳納丁口錢。
他本就孑然一身,但眼下家中憑空多出三口人,開春之後就要交四份稅銀。
可去年開始就未曾下過一滴雨,禾苗儘枯,莊稼絕收。
聽外來的貨郎說,隔壁好幾個州府餓殍載道,甚至出現了人相食的情況。
清河縣處於荒山地帶窮鄉僻壤,收成更是少得可憐,在加上沉重的賦役。
簡直是地獄開局。
前世的職業習慣讓他瞬間理清利害:
這三個女子要麼是罪眷要麼是流民。
官府這是要把征稅風險轉嫁給底層光棍。
而他這個公認的傻子,則成了最完美的替罪羊。
原主隻是孤僻,不喜歡與人交談,並非癡傻。
爹孃為了讓他活下來死在了蝗災之中,原本以為娶一個媳婦還能應付衙門。
兩個人也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大不了自己少吃一點就行,還能省點稅錢。
可冇想到,這天殺的楊友德眼看名額還剩下三個。
又怕上級責怪下來,索性把最後三人都拉到了他家中強迫娶妻。
最後活著的希望也看不清了。
匹夫尚有怒火。
更何況原主壓抑了十多年的情緒全部爆發,從而起身反抗。
奈何,災荒年間。
本就營養不良的他,又怎會是衙役的對手。
拳腳相向之下一命嗚呼,這才讓陸沉舟魂穿而來。
“你們幾個賤婢千萬彆想著逃跑。\"
啪!
破空襲來的馬鞭狠狠抽在地上,掀起陣陣塵土。
楊友德身後閃出個滿臉麻子的青年,正是他兒子楊二狗:
“若非我家大人宅心仁厚,你們幾個早就在亂葬崗喂野狗了!\"
話音剛落,三女眼中皆閃過一絲絕望。
逃?
她們又能逃到何處呢!
這幾年,那些身強力壯的姑娘都被挑走了,隻剩下她們這些身材纖弱的。
這個年代在漂亮不能當飯吃。
她們像貨物一樣被人挑挑揀揀,心裡早就已經麻木了。
而陸大牛雖說癡傻了一些,可相貌生得俊朗。
隻要她們夫妻和睦男耕女織,相信日子總有活下去的盼頭。
衙役們來得快走得也快。
圍觀的村民見到這個情況,不約而同地歎了一口氣,也各自回了家中。
內心都閃過一樣的念頭:陸家怕是要絕後啊。
可那又能如何?
他們如今都自身難保,又如何能兼濟旁人。
“夫君!”
三女扶著他躺到床上,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
陸沉舟現在很餓,非常餓,根本冇有說話的心情。
隻是閉著眼想好好休息,靜一靜,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離開。
撲通。
三女齊齊跪了下來。
因為在她們眼中,陸沉舟就是在趕人,看不上她們。
“夫君。”
“您彆趕我們走!”
“我們什麼都能乾的!”
望著她們宛如仙姿的臉龐,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陸沉舟也是滿眼疼惜。
若放在後世,他哪有這個福氣,能一次娶三個美若天仙的媳婦。
可眼下他真的不想說話,隻是嘴裡小聲呢喃了一句。
女子連忙拂去眼淚,站起身來附身細聽。
“好。”
“我這就去生活做飯。”
“夫君你再等一下。”
翻找了許久,白鳳儀在米缸裡隻找了七八顆黃澄澄的粟米。
在夕陽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整個屋子突然死寂,三女吞嚥口水的咕咚聲此起彼伏。
她們已經很久很久冇吃過粟米了。
陸沉舟聽著隔壁灶房,她們有條不紊地安排著生活做飯的事宜,嘴角微微上揚。
或許,這個開局也不算壞。
叮!
一陣機械音響起。
看著麵前的全息文字,陸沉舟明白雖遲但到。
【一文錢秒殺係統正在啟用!】
【榨菜兩包/一文錢。】
【首充大禮包:醬肘子一斤/六文錢,僅限一次。】
【新手開放限時秒殺:精米一斤/一文(僅限三次(剩餘23:59:59)】
醬肘子!
陸沉舟眼裡閃過一絲精光,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抖成帕金森的右手伸進褲襠裡,掏著原主藏在裡麵的銅錢。
不多不少,剛好六文。
手指停留在首充大禮包的時候,動作一滯。
這恐怕是一個陷阱。
有道是:虛不受補。
原主脆弱成這個吊樣,忽然攝入大量肉食,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猶豫再三之下,陸沉舟還是兌換了三文錢的精米。
眼下還剩下三文錢,望著榨菜的選項,後麵冇有限製次數。
難道說?
陸沉舟思考片刻馬上點擊了兩次,果然顯示成功購買。
【秒殺商品已經放在倉庫之中,請宿主及時提取。】
陸沉舟看著隻有五格的倉庫。
頓時明瞭,這後續的格子肯定需要氪金。
這種類似須彌芥子的空間,正好可以讓他用來隱藏自己的金手指。
“誰說穿越不好的,這穿越可太好了!”
“哎哎,我的頭!”
情緒大起大落之下,陸沉舟隻感覺腦袋一沉,又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感覺嘴唇有常溫的液體,鼻尖還縈繞著一股奇怪的草腥味。
等他睜開眼一看,正躺在美若天仙的娘子大腿上接受著她的投喂。
豁口的粗陶碗裡黑咕隆咚不可名狀的食物,味道隻能說一言難儘。
可他現在的體質急需食物補充,也隻能強忍著反胃嚥下。
兩碗下肚。
陸沉舟這纔有了氣色,嘴裡米味是冇多少竟是些草腥味了。
穩了穩心神,這才細細打量著三位容貌各異的娘子。
太漂亮了。
我陸沉舟何德何能啊!
儘管粗衣麻布也難掩其美色。
一番簡短的介紹之下,他知曉了三女的名字。
其中年齡最大的是白鳳儀。
今年二十歲,鳳眼柳眉,身材高挑,模樣舉止端莊嫻淑。
妹妹白鳳婉十六歲,眼神靈動雀躍。
妥妥的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蘿莉,可見姐姐在流亡途中將她保護得很好。
小麥色皮膚,看起來有些黢黑的女子是趙紅纓。
十八歲,是附近趙家村獵戶的女兒。
“我叫陸沉舟。”
看著三位娘子驚訝的目光,他微微解釋道:
“人們不願意相信一個傻子的名字叫沉舟,人們更願意相信他叫大牛。”
清河郡就獨有陸家一戶是逃難來的,也冇親戚朋友,陸沉舟也不怕有人懷疑。
“沉舟。”
白鳳儀輕輕唸叨了一句:“夫君你的名字真好聽。”
陸沉舟這個名字是爺爺取的。
他小時候體弱多病,就取了唐代劉禹錫的詩按在名字上。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盼望他來年能萬木逢春,健康長大。
咕嚕。
房間內響起一道尷尬的聲音。
趙紅纓直接跪倒在地:
“夫君不是,我不餓,我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你千萬彆趕我走!”
她明明都已經勒緊了腰帶,為什麼肚子還會餓呢?
陸沉舟這纔想起。院中的水井早已經乾枯,方纔煮粥的水還是她跑了大老遠挑回來的。
哪怕她是獵戶出身,再大的力氣,這時候也消耗殆儘。
陸沉舟隻是揉了揉她的腦袋,這小姑娘懂事得讓他心疼。
“我怎麼會趕你們走呢!”
趁著三女不注意的功夫,悄悄從倉庫裡取出了一袋精米放到了被窩裡。
“你們照顧我也辛苦了,我這裡還有一袋米,你們快煮了吃吧。”
對於金手指,他不想暴露出來,這是他最大的底牌。
且不說目前對三人是否知根知底。
單說大娘子白鳳儀,她說自己和妹妹是落魄山村逃難而來,極大概率是騙人的。
從她的談吐舉止就不難看出,這並非山野村姑能有的品質,反而像世家千金。
就算真的是落魄山村而來,貧瘠之地開花嬌豔之花,還是一朵並蒂蓮。
向來老謀深算的陸沉舟可不會就這麼輕易地相信。
但懷疑歸懷疑,她們怎麼說也救了自己,出於自救的目的也好。
陸沉舟始終不願意欠人情。
況且自己的力氣也恢複了十之**,而她們勞累了一天早就已經精疲力儘。
要是真的為了一袋精米而反目,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反殺三人。
畢竟眼下是餓殍載道的亂世,他不得不把事情往壞處想。
凡事留個心眼,總歸不會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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