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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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彆給臉不要臉!讓你陪王總喝杯酒是給你機會,真以為自己進了校隊就金貴了

油膩的遊泳教練**把我堵在泳池邊,聲音裡滿是威脅。

我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他滿意地笑了,以為我屈服了,壓低聲音說:

聽話點,不然有的是辦法讓你在集訓隊待不下去。

就像三年前那個不聽話的刺頭一樣,現在不也隻能在輪椅上過下半輩子

01

練得什麼玩意兒,腦子進水了

助理教練劉洋的咆哮在空曠的遊泳館裡迴響,帶著刺耳的嗡鳴。

我隻是一個轉身動作慢了零點五秒。

他粗壯的手臂像鐵鉗一樣箍住我的後頸。

我來不及掙紮,整個人就被他狠狠按進了冰冷的池水裡。

屈辱和窒息感瞬間包裹了我。

消毒水的味道嗆入鼻腔,耳朵裡灌滿了咕嚕咕嚕的水聲。

就在我以為自己又要重溫童年溺水的噩夢時,所有嘈雜的聲音,詭異地消失了。

一個清晰、油膩,又帶著一絲貪婪**的聲音,彷彿貼著我的耳膜響起。

這小腰扭的,比三年前那個帶勁多了。

可惜是個悶葫蘆,不過也好,聽話的玩偶纔好控製。

我渾身一僵。

這個聲音……是主教練**!

他明明站在五米外的池邊,正對著校領導溫和地笑著,嘴唇根本冇有動!

我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

那句三年前那個,像一把鑰匙,猛地打開了我記憶的黑匣子。

校園論壇上那個被高高掛起,又在幾小時內被刪得乾乾淨淨的帖子。

帖子的主角,是曾經的天才遊泳少女,我的學姐。

三年前,也是在賽前集訓,她意外從跳台摔下。

高位截癱,前程儘毀。

學校給出的結論是,她個人操作失誤。

可現在,**心裡的話,卻像一道驚雷,將這個塵封的懸案劈開了一道裂縫。

噗——咳咳咳!

我猛地從水裡掙紮出來,趴在池邊劇烈地咳嗽,眼淚和池水混在一起,狼狽不堪。

劉洋見我這樣,嫌惡地撇了撇嘴,冇再發作。

而遠處的**,隻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溫和的笑容冇有絲毫變化,彷彿剛纔那段陰暗的內心獨白從未存在過。

訓練結束,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更衣室。

閨蜜蘇曉曉拿著一條乾毛巾衝了過來,看我臉色慘白,以為我又犯了恐水症。

默寶,咱不受這氣了,退隊吧!

她心疼地把我摟住,把一杯溫熱的奶茶塞進我手裡。

我攥緊了溫熱的杯子,掌心的溫度也無法驅散心底的寒意。

我搖了搖頭。

退隊

不。

我看著鏡子裡自己蒼白的臉,眼神裡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童年的那場溺水,雖然給我留下了心理陰影,但似乎也給了我一份意想不到的禮物。

一份能聽到水中秘密的禮物。

晚上,遊泳館隻剩下零星幾個還在加練的隊員。

我換好衣服,深吸一口氣,朝著劉洋走了過去。

他正不耐煩地看著手機,眉頭緊鎖。

劉教練,我……我有個轉身的動作還是不太明白,您能再指導一下嗎

我用我最擅長的、怯懦又帶點討好的語氣問道。

劉洋抬起眼皮,不耐煩地掃了我一眼,但大概是想在隊員麵前維持形象,還是站了起來。

哪個動作快點,我冇那麼多時間。

我走到池邊,按照他的指示,重複著白天的動作。

然後,我不小心腳下一滑,整個頭再次探入水中。

這一次,是我主動的。

我屏住呼吸,集中所有精神,像雷達一樣,向著岸邊的劉洋掃描過去。

水聲再次褪去。

一個暴躁、充滿不甘的內心嘶吼,清晰地鑽進我的腦海。

媽的,又輸了!這個月工資全搭進去了!

姓張的那個死胖子肥得流油,就給老子這點湯湯水水,還他媽天天讓老子乾臟活!

遲早有一天,老子讓你連骨頭都吐出來!

賭球。

分贓不均。

我的心臟狂跳起來。

原來,這條看似忠心耿耿的走狗,早就對他的主子心懷怨恨。

我找到了第一條裂縫。

02

獵人,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從那天起,我不再是那個隻會躲閃的林默。

**藉口指導動作,油膩的手掌貼上我的後腰。

我冇有躲。

甚至還配合地顫抖了一下,微微紅了臉,像是受寵若驚。

他眼裡的滿意和貪婪,幾乎要溢位來。

劉洋的訓練也變本加厲,我成了他立威的靶子。

而我,則成了泳池裡的麻煩精。

啊!

今天,我不小心嗆了口水,整個人沉下去。

明天,我的小腿又不小心抽筋,痛苦地蜷縮在水裡。

每一次將頭埋入水中,都是我狩獵的時刻。

世界安靜下來。

**的聲音,清晰地在腦中響起。

器材室那批新的計時器,報賬的時候價格後麵多加個零,回頭讓劉洋去簽字。

這個蠢貨,除了當條狗,也就這點用處了。

原來如此。

我像一塊貪婪的海綿,瘋狂吸收著這些肮臟的秘密,拚湊著他們的罪惡版圖。

這天訓練結束,我特意等到劉洋一個人在池邊收拾東西。

他剛在手機上輸了錢,臉色比池水還難看。

我拿著毛巾,怯生生地走過去。

劉教練,我……我前幾天幫學生會整理舊資料……

我話說一半,故意停住,做出有些害怕的樣子。

他果然不耐煩地皺起眉:有屁快放!

我看到三年前的采購單了,那批防滑墊好貴啊,現在都換成新的了,感覺有點浪費。

我說得天真無邪,像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劉洋拿浮板的手,猛地一僵。

我看到他的瞳孔,驟然縮緊。

水聲褪去,他內心的警報,在我耳邊尖銳地嘶鳴起來。

防滑墊她怎麼會知道這個!

難道姓張的那個老狐狸,想把三年前的鍋甩給我

很好。

第一顆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

晚上,我找到了在校廣播站的閨蜜蘇曉曉。

曉曉,你能不能幫我在校內論壇上,匿名發個帖子

什麼帖子

就討論一下……體育館那些偷拍角度什麼的,我總覺得有人在偷拍我們換衣服,好害怕。

我抓著她的胳膊,渾身都在發抖。

蘇曉曉的正義感瞬間爆棚,拍著胸脯答應了。

媽的,哪個變態!默寶你彆怕,我這就發,讓他上熱搜!

半小時後,體育館那些離奇的偷拍角度衝上了校內論壇的熱門。

配圖是我從網上找的幾張角度刁鑽的健身房照片,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拿著手機,第一時間驚恐地跑去找**。

張教練,你快看這個!我們遊泳館不會也有吧我好害怕啊!

**接過手機,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

他的內心,瞬間掀起了一場風暴。

劉洋!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狗東西!

老子讓他處理乾淨,他還敢留後手威脅我!

他把手機還給我,溫和地安撫:彆怕,都是謠言,我們館裡安保很好的。

可他眼神深處一閃而過的暴怒,冇有逃過我的眼睛。

信任的堤壩,已經出現了第二道裂痕。

當天下午,我抱著一堆器材路過教練辦公室。

門緊閉著。

裡麵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我將耳朵貼在門上,什麼也聽不清。

我靈機一動,將旁邊飲水機上的一杯水端過來,輕輕抵在門板上。

然後,把耳朵貼在了杯底。

瞬間,那杯冰冷的水,成了我最完美的聽診器。

辦公室裡的戰況,被清晰地轉播了過來。

……你他媽是不是想死!那些照片你還留著是**壓抑著怒火的咆哮。

姓張的,你少他媽來這套!這些年我給你當牛做馬,你給了我什麼三年前的事,你敢說你手上乾淨!

劉洋的聲音,第一次充滿了魚死網破的瘋狂。

砰!

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被狠狠砸在了地上。

03

我慢慢將那杯水放回飲水機上,冰冷的玻璃杯壁上,還殘留著我手心的溫度。

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拉開,劉洋像一頭髮怒的公牛,紅著眼睛衝了出來,狠狠地撞了我一下,卻連看都冇看我一眼。

他身上那股汗臭和廉價菸草混合的味道,充滿了敗者的氣息。

我看著他消失在走廊儘頭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堤壩已經崩塌,現在,隻需要一場小小的洪水。

獵物輸了錢,正是最饑不擇食的時候。

我拿出手機,給蘇曉曉發了條訊息。

曉曉,能讓你那個玩搖滾的表哥幫個忙嗎

蘇曉曉的電話秒回:怎麼了默寶誰欺負你了!

我壓低聲音,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帶著一絲怯懦和不安。

冇……就是劉洋教練,他好像在外麵欠了錢,最近訓練的時候脾氣特彆差,老是找我麻煩……

我聽說他賭球,就想……就想找人嚇唬嚇唬他,讓他收斂點。

電話那頭,蘇曉曉瞬間炸了。

我靠!又是這個死變態!等著,我這就讓我哥們兒辦他!

效率很高。

不到十分鐘,一張截圖發了過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給劉洋的簡訊:姓劉的,場子裡的規矩懂不懂彆等兄弟們去遊泳館找你。

言語粗俗,卻恰到好處。

既像催債,又留足了想象空間。

這根稻草,足夠壓死一頭走投無路的駱駝了。

果然,下午訓練一結束,劉洋就把我堵在了空無一人的器材室門口。

他雙眼佈滿血絲,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死死地盯著我。

說!你他媽到底知道什麼那條簡訊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被他一把推在牆上,後背撞得生疼。

我低下頭,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眼淚說來就來,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冷笑一聲,捏著我下巴的手越來越用力,你那天問我防滑墊,今天就有人來催債,你當老子是傻子嗎

我嚇得渾身發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斷斷續續。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天……我那天不小心聽到張教練在辦公室打電話……

他的動作一頓,眼神裡閃過一絲狐疑。

我聽到他說……說什麼賬目不乾淨……要把責任……都推給一個姓劉的助理……

我一邊哭,一邊偷偷用眼角的餘光觀察他。

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在心裡瘋狂地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他鬆開我,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暴戾。

卸磨殺驢。

這是他從我這句話裡,讀出的唯一資訊。

他徹底暴走了。

我看著他像一顆炮彈一樣衝向主教練辦公室,那扇可憐的門,再次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巨響。

好戲,開場了。

我慢悠悠地換好泳衣,走進空曠的遊泳館。

將自己沉入水中。

世界,瞬間安靜。

下一秒,辦公室裡那場驚天動地的爭吵,通過冰冷的水,一字不差地傳進了我的耳朵。

劉洋!你他媽瘋了!是**氣急敗壞的咆哮。

我瘋了姓張的,是你他媽先不仁義!想把老子推出去頂罪冇門!

這些年我給你當牛做馬,你他媽就想這麼把我甩了我告訴你,老子手上這些東西,夠你把牢底坐穿!

砰的一聲,像是一疊東西被狠狠甩在桌上。

我甚至能聽到**粗重的喘息,和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這個蠢貨!他怎麼敢!他居然真的敢把那些視頻留著!

原來,劉洋不僅賭球,還利用職務之便,偷拍了**收錢、以及和其他女學生曖昧的視頻。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辦公室裡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然後,是**壓抑著怒火,冰冷得像毒蛇一樣的聲音。

你想要什麼

錢!五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可以。**答應得異常爽快,等全市大學生錦標賽結束,我一次性給你。前提是,把所有備份都銷燬乾淨,我們兩清。

劉洋似乎被這個數字砸暈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惡狠狠地說:好!你要是敢耍花樣,我們就一起完蛋!

門開了,又關上。

劉洋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我趴在池邊,正準備浮出水麵。

忽然,一股徹骨的寒意,順著我的脊椎猛地竄了上來。

我停住動作,再次將頭埋進水裡。

辦公室裡,**還站在原地。

水波寂靜,一個惡毒、冰冷,充滿了殺意的念頭,清晰地在我腦海中響起。

蠢貨,還想要錢

等錦標賽結束,老子就讓你跟三年前那個不聽話的丫頭一樣,‘意外’閉嘴!

轟——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不僅要掩蓋罪行。

他們,還要製造新的罪行。

04

全市大學生遊泳錦標賽,決賽日。

體育館裡人聲鼎沸,閃光燈像是要把泳池的水麪點燃。

各路媒體的長槍短炮對準了賽道,校領導們坐在最前排,臉上掛著期待的微笑。

這裡,是我為**和劉洋精心挑選的,最華麗的墳墓。

比賽開始前,我找到了在廣播站負責音響的閨蜜蘇曉曉。

她正戴著耳機,緊張地調試著設備,臉頰因為興奮而紅撲撲的。

曉曉。

我走過去,聲音裡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顫抖。

她摘下耳機,看到我蒼白的臉,立刻緊張起來。

默寶,你怎麼了是不是又害怕了彆怕,有我呢!

我低下頭,攥緊了手裡的一個黑色小玩意兒。

那東西看起來像個專業的運動傳感器,上麵還有幾個閃爍的微弱指示燈。

這是我最重要的一場比賽了。

我把東西遞給她,眼神裡充滿了懇求。

我想……我想記錄下自己比賽時的心跳聲和水流的聲音,以後留個紀念。

我這個理由,聽起來傻氣又感性,完全符合我平時的人設。

蘇曉曉果然心疼得不行,一把接了過去。

你這個小傻瓜,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

她嘴上埋怨著,手上的動作卻很麻利,熟練地將設備上的介麵接入了主擴音係統。

她甚至還按照我的請求,特意設置了一個快捷鍵。

看,這個我給你標了‘全場最佳’鍵。

她衝我擠擠眼,開玩笑說:等會兒你衝刺的時候,我一按這個,你的心跳聲,全場都能聽見啦!讓他們都感受一下冠軍的心跳!

我看著她,笑了笑。

那笑容裡藏著她看不懂的冰冷和決絕。

好啊。

我輕聲說。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聽見。

砰!

05

發令槍響。

我像一顆出膛的子彈,猛地紮進冰冷的池水裡。

所有的喧囂都被隔絕在外。

世界瞬間安靜得隻剩下我自己的心跳,和劃水時嘩啦、嘩啦的聲音。

我什麼都不想,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快一點。

再快一點。

我一騎絕塵,將所有對手遠遠甩在身後。

觀眾席上的歡呼聲,隔著水波,模糊地傳來。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終點線,那條紅色的帶子,就在眼前。

全場的氣氛達到了頂點。

我能感覺到,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等著見證我觸壁奪冠的那一刻。

就是現在。

離終點隻有五米的地方,我的動作突然一僵。

臉上,瞬間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

我的身體在水裡不自然地蜷縮了一下,彷彿小腿猛地抽筋。

然後,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我放棄了最後的劃水。

任由自己緩緩地、無力地,沉向泳池底部。

那個位置,不偏不倚。

正對著**和劉洋所在的池邊。

全場嘩然。

尖叫聲和驚呼聲瞬間炸開。

我沉在水底,透過渾濁的光影,能看到岸上那兩個模糊的身影。

他們冇有第一時間呼救。

他們甚至冇有表現出絲毫的驚慌。

我看到,劉洋的那個身影,迅速湊近了**。

機會來了。

這是他們腦子裡唯一的念頭。

下一秒,就在兩個魔鬼低語的瞬間,全場為我擔憂的嘈雜聲、激昂的音樂聲,詭異地靜止了一秒。

時間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緊接著,一個充滿罪惡、威脅和秘密的聲音,通過體育館內每一個角落的擴音器,清晰無比地響徹全場!

那聲音帶著電流的滋滋聲,尖銳刺耳。

姓張的,錢準備好了嗎彆逼我在這裡就把三年前的事捅出去!

是劉洋!

他麵目猙獰,聲音壓得像野獸的嘶吼。

整個體育館,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另一個陰鷙的聲音,惡狠狠地接了上去。

你他媽敢!你那些偷拍的破事要是曝光,你這輩子都完了!

彆忘了,那個女的是怎麼癱的,你手上不乾淨!

全場從死寂到山崩海嘯般的嘩然,隻用了三秒。

觀眾席上的學生、校領導、媒體記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

而泳池底部,本該昏迷的我,在無人看見的渾濁光影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釋然,又帶著一絲悲憫的微笑。

我聽著水麵上方傳來的混亂。

那是我的交響曲,是我親手譜寫的,最動聽的樂章。

救生員終於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跳下水,將虛弱的我撈出水麵。

我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被一條巨大的毛毯裹住。

我完美地扮演了一個被嚇壞的受害者。

在無數閃光燈和憤怒、同情的目光中,我抬起眼,親眼看著麵如死灰的**和劉洋,被幾個衝上來的警察死死按在地上。

06

我身上裹著一條厚厚的毛毯,指尖還在不受控製地發抖。

不是因為冷,也不是因為怕。

是興奮。

一種大仇得報後,極致的、空虛的興奮。

我看著**和劉洋像兩條死狗一樣被警察按在地上。

他們臉上的驚恐和難以置信,是我這三年來,見過最美的風景。

事件的發酵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得多。

第二天,警方就從劉洋的更衣室儲物櫃裡,搜出了一個硬盤。

裡麵塞滿了不堪入目的視頻。

鐵證如山。

三年前學姐從跳台意外墜落的舊案,被重新翻了出來。

貪汙、偷拍、故意傷害……

一樁樁,一件件。

整個大學的體育界,迎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風波平息後,我一個人去了康複醫院。

手裡捧著一束向日葵,像捧著一團小太陽。

我在醫院的花園裡,見到了那位學姐。

她坐在輪椅上,比照片裡瘦了很多,但眼神很亮。

像是撥開了烏雲,重新見到了光。

我把花放在她的腿上。

她冇有問我是誰,也冇有問我為什麼來。

她隻是伸出手,緊緊握住了我的。

那隻手很涼,卻很有力。

謝謝你。她說。

三個字,很輕,卻像一塊巨石,砸進了我心裡。

這些日子裡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終於徹底鬆弛下來。

可我冇想到,代價來得這麼快。

我的能力,在那場決賽的極致爆發後,失控了。

它變得更強,也更……吵。

晚上在宿舍淋浴。

水流嘩嘩地沖刷著我的身體。

隔壁淋浴間的竊竊私語,卻像有人貼著我耳朵在直播。

煩死了,我男朋友又跟彆的女生打遊戲了。

今天新買的裙子,被我室友偷偷穿出去了,氣死!

我痛苦地捂住耳朵,可那些聲音還是源源不斷地鑽進來。

負麵的,瑣碎的,惡毒的。

世界在我耳邊,變得前所未有的喧囂。

蘇曉曉還是找來了。

她紅著眼睛,什麼都冇問,上來就給了我一個熊抱。

你這個笨蛋!

她抱著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幫你一起啊!

我回抱著她,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

這是複仇之後,我第一次,感覺到一絲真實的溫暖。

我成了學校裡的傳奇。

有人說我是天降正義的複仇女神。

也有人說我是心機深沉的腹黑女王。

我退出了遊泳隊。

走在校園裡,總能感受到四麵八方投來的,混雜著敬畏、好奇和恐懼的目光。

07

體育館的頂燈,刺得我眼睛有些發疼。

警笛聲和閃光燈好像還是昨天的事,但泳池裡已經換上了新水。

消毒水的味道,比記憶裡更濃了一些。

校報的記者是個很年輕的學妹,她坐在我對麵,緊緊攥著手裡的錄音筆,手心都在冒汗。

林默……學姐。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聲音在空曠的遊泳館裡,帶著一點微弱的迴音。

事件發生的時候,你在水下……一定很害怕吧

我身上還裹著那條厚厚的毛毯。

這東西好像成了我的標誌,走到哪都有人想給我披一條。

我點了點頭,視線卻冇有看她,而是落在了眼前那片波光粼粼的池水上。

水麵倒映著穹頂的天光,清澈得能看見池底每一條白色的瓷磚縫。

乾淨得,彷彿能洗掉所有肮臟的東西。

我緩緩轉過頭,第一次坦然地,平靜地,直視著她和她身後那小小的鏡頭。

我的聲音很輕,像一句歎息。

嗯,很害怕。

學妹明顯鬆了口氣,大概以為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我頓了頓,視線再次落回水麵。

那片蔚藍,彷彿能穿透時空,讓我看到那些曾經被淹冇的秘密和不甘的冤魂。

因為從那天起,我才發現……

原來水裡,一直都很吵。

這句話,讓學妹和旁邊拿著相機的男生,都愣在了原地。

它像一個無人能解的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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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泳池讀心,直播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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