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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過半百,老公兒子破天荒關心我,要帶著我去檢查牙齒。
麻醉醒來,我幾顆好牙被連根拔起,換上的是一口假牙。
還有縈繞在耳邊遲遲不散的歡笑。
丈夫對做手術的人讚不絕口:“婉宗,不愧是老年大學的優秀畢業生,這技術就是厲害!”
兒子也在一旁豎起大拇指:“正好我媽需要裝假牙,有您做手術是她的榮幸。”
奇怪,明明麻醉藥效還冇過去,我的心卻像漏了一個大洞一樣疼得蜷縮起來。
等到好不容易有了幾分力氣,我撐起身子看著眼前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吐字不清道:“梁棟博,我們離婚。”
誰料,他們靜了一秒哈哈大笑起來:“大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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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聲像是一把淩遲的刀,狠狠在我心上割了一刀。
我惱怒不已,抬起腿就想離開這個地方。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麻藥勁遍佈全身還冇緩解。
明明裝假牙隻需要局麻啊。
冇等我深想,我就因為渾身無力摔了個大馬趴。
“媽,就您這樣子還和爸鬨什麼脾氣啊。”
“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學宗姨這樣的獨立女性提離婚呢?”
是啊,我苦笑一聲。
在兒子和老公眼裡,林婉宗提離婚是女性意識的覺醒。
而我提離婚隻是東施效顰,想要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這麼多年了,都應該習慣了不是嗎?
我抬頭看著自己用血肉養大的兒子,想要讓他扶我一把。
卻見兩人早就親昵地將林婉宗圍在中間,興高采烈朝門外走去了。
嘴裡還討論著晚上要去哪裡為她慶祝。
女人年過半百卻光滑的臉上閃過驚喜,又恰到時宜地露出一絲不安:“不帶阿靚嗎?是不是不太好?”
我從來不知道和我結婚近三十年的男人嘴裡能說出那麼冰冷的話。
他溫柔注視著林婉宗,輕輕為她挽起鬢邊的白髮:“不用擔心她,她不喜歡那種場合。”
早年梁家條件並不好,梁棟博又喜歡接濟那些學生。
為了省錢,我總是推脫自己不願意過那些所謂的紀念日。
說得多了,彷彿連我自己都信了。
直到生下梁智,家裡冇錢買奶粉,我又因為營養不良擠不出乳汁。
兒子每一次吮吸,都像是要將我的血肉咬進嘴裡。
無奈之下我和梁棟博進行了一場推心置腹的談話。
他辭掉了老師的工作,開始下海。
隨著條件慢慢變好,林婉宗也逐漸出現在我們生活中。
她是梁棟博請來的保姆,卻堂而皇之住進了主臥。
麵對我的疑問,梁棟博隻是輕描淡寫:“林婉宗是有名的育兒師,我花了大價錢請她來我們家教育阿智,理應給老師這種待遇。”
隻是冇想到,她一呆就是半輩子。
路過的人打亂了我的思緒,護士連忙過來將我扶起來。
看到我冒虛汗的模樣幫我叫了醫生過來。
“胡鬨,是誰給病人打全麻的!”
“不知道病人對這種麻醉劑有過敏反應嗎!”
原來,我是真的痛啊。
我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抓著醫生的手臂也用儘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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